果然汤里有豆子。
这时,沈知蒽的肠胃开始绞痛,她捂着上腹对闻书砚说:“我包里——有一盒氯雷他定——”
“快去拿来。”闻书砚吩咐完佣人,在沈知蒽身边蹲下来,看着她吃痛的脸,自责地说:“吃上药,我们就去医院。”
沈知蒽无力地摆摆手,“不去,要不了命,吃了抗敏药就好了。”
佣人也是着急,直接把沈知蒽的包拎了过来,在餐桌上找起来,车钥匙首先被拿出来放到了桌面上。
待沈知蒽吃好药后,闻书砚从地板上站起来,一只手随意搁在餐桌上,便碰撞到了那枚车钥匙。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却瞧见钥匙上坠了一枚老桃木挂坠,挂坠右下角刻了个小小的“纪”字。
沈知蒽很快吃了药,脸色苍白,冷汗冒了一层,闻书砚弯腰将人抱起护在怀里。
佣人已经提前按好电梯等候,待俩人进入电梯后,按下了数字“4”。
电梯稳步上升的过程中,“纪淮南”三个字从闻书砚脑海里一闪而过。
在北京,他也看见过纪淮南的医生胸牌。
药效还没起到作用,沈知蒽在闻书砚怀里难受得紧紧缩着,四层一到,闻书砚便抱着她进了主卧室。
室内,香炉中燃着龙涎香,灯光朦胧催人梦。
沈知蒽被平放到一张舒软的大床上,闻书砚弯着身,米灰色上衣领口垂敞,即使在病恹恹中,她半闭半睁着眼,也看到了他恰到好处的胸肌。
“先休息一会儿,如果过敏反应没有缓解,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吧?”
闻书砚双臂撑在沈知蒽身体两侧,低着头同她讲话,却似在做无意的勾引。
沈知蒽不太适应,向右翻过身去,点点头说:“知道了。”
随后,轻软的被子漫上身体。
闻书砚给人盖好被坐到床尾,掀开被子一角,去给沈知蒽脱袜子,不料指尖刚触到她脚踝,那一对儿袜沿印着草莓熊的脚,瞬时敏感地缩进了被子里。
“不要脱,我休息一会儿,等不难受了——就回家。”沈知蒽窝在被子里嗡声嗡气地说。
闻书砚坐在床尾,看着床上隆起的人形小山,只露出半个小脑瓜儿,既心疼又心动。
“你是在怕我?早晚都要一起睡,这里迟早是你家,你就好好在这歇着。“
闻书砚顿了顿又说:“你不愿意的事,我又不能强迫你。”
他将掀起的被角放下来,不再脱沈知蒽的袜子,“再说,你手都受伤了,人又过敏,我怎么忍心这个时候欺负你。”
香炉上青白色烟雾轻薄缭绕,散发,土壤的微香味混着木香,苔香,与暗暖的灯光浑然为一体。
沈知蒽嗓子好痒,连着心好像也在痒,她知道闻书砚在说什么事,男女之间的事,苍白的脸色很快染了些嫩粉。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我就够了。”她说。
闻书砚依然坐在床尾,看着床上裹得严实的人,无声笑笑,双臂拿到身后撑着,身体后倾着放松,问道,“什么事半个小时就够了?”
这时,被子里的脚忽地就伸出来,踹在了闻书砚的大腿上,又迅速缩进被子里面,差点给没有丝毫防备的人蹬到地上。
“我说药效半个小时!”沈知蒽没好气地回他。
闻书砚收回支在地上的腿,抖着肩膀笑,“体力还不错,豆子的杀伤力可见一斑。”
沈知蒽没再说话,闻书砚坐了好一会儿,在床边位置躺下来,双手交叉在头下枕着,盯着房顶神色寡郁,又想起了她车钥匙上的那个“纪”字。
——
遮光窗帘从缝隙中乍泄出一道暖光,沈知蒽沉在梦里,梦见闻书砚在给她暖手,像傍晚在车里一样,她的手就直接贴在他的小腹上。
然而那种手指贴肉的真实感越来越真,在迷失与真实间,沈知蒽忽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