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吃了这么多苦,说死就死也太亏了,这才爬起来临时抱佛脚,去啃那本书作。
上天垂爱,竟给自己扎好了。
病好以后,母亲和云姨得知此事,也送了不计其数的药材到她的院子里以表关心。
只是,在垂死之际渴望的东西,清醒之后就没那么希冀了。
后来袁南莞送她的那些药材,都被她拿来练手制毒了,也算是帮了自己。
她对袁南莞的不满也就浅淡了几分,但同样的,也没以前那么渴望她的关心和爱护罢了。
叶暮岁如此直白的话,让苏瑾瑜不再选择避让,定神色道:“叶姑娘说话这般……坦诚,是对谁都这样吗?还是只对我是这般?”
“当然是只对大将军这样了。”
她又踮着脚凑上去,两人的鼻尖几近接触。
可叶暮岁眼波流转,直直地对上苏瑾瑜深沉探究的眼神,不退不怂,言辞深情恳切地再度补充,“只有大将军值得我这样。”
生怕苏瑾瑜不相信似的。
“叶姑娘……”
“等一下。”
叶暮岁打断苏瑾瑜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她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教育她的那番理论。
“我向大将军强调过很多次,我不似京都寻常女子那般恪守礼数,既然男子可以追求真爱,为什么女子不可?女子就一定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着人来娶吗?大将军,我问你,我爱慕你,想追求你,想嫁给你,这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
“既没什么问题,大将军是同意我的追求喽?”
叶暮岁才不管苏瑾瑜那未出口的转折是什么,迅速抓到关键字眼去反问。
她既已落子,这盘棋就必须下。
这辈子,她想要的,是“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美好爱情。
她求的就是和苏瑾瑜生生世世,举案齐眉,就算是强求,她也得求来了再说。
苏瑾瑜心想,上辈子他既已在叶暮岁身上已经吃过一些苦头,栽了个大跟头。
这一世境况尽管变得有些不同,事情或多或少因他俩发生了细微改变。
但是整个的大方向还是没有变化,叶暮岁仍旧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他,使将军府走向终结……
叶暮岁多少有些咄咄逼人,苏瑾瑜起初抿唇不语,片刻后如想通一般勾唇轻笑,“叶姑娘还真是奇女子。世间少有女子追求男子,不知叶姑娘想要怎么追求呢?”
“你所爱所求的,我双手奉上;你不爱痛恨的,我处之后快。绝不让大将军多添一丝一毫的忧愁,这种程度的追求,大将军觉得足够有诚意吗?”
“叶姑娘的诚意够不够,还是需要见证了,方能做决定。”
苏瑾瑜并未给叶暮岁肯定的答复,他深知,按照叶暮岁的性子,吊着她比肯定她,更能激励叶暮岁心底的野性不甘,也更方便他后面行事。
总归不是否定的答案,叶暮岁松了口气,仰颚雀跃地同苏瑾瑜讲,“大将军且等着吧,包您满意!”
苏瑾瑜凝视着她流转万千的眼睛,哑然失笑。
面前这人太会弄虚作假,太会揣摩人心,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她编织好的圈套里。
所以与她相处的每一刻,苏瑾瑜都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现在……”
叶暮岁面对着苏瑾瑜,指了指前方的景色,“大将军,你莫要再盯着我看了,你抬头看看,海棠花开的正好。”
苏瑾瑜这才嗅到海棠的芳香,抬眼望去,微风卷起海棠枝桠,妃红色花浪摇曳多姿,宛若柔美婆娑的绢纱,层层叠叠,美哉艳哉。
叶暮岁立于那一树海棠之下,温情脉脉,第一次表露出如寻常女子那般紧张的神色,郑重又小心地向他表露心迹。
“大将军,我,叶家嫡女叶暮岁,年方二七,无德无能,不及京都诸千金惠质兰心、知书达理。以往也许做了许多错事,以后也许需要得到大将军的宽容谅解。即便这样的我,依旧想要勇敢地、热烈地、诚挚地喜欢大将军!大将军,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
裹挟着那些难以启齿的前世恩怨,叶暮岁也想在此刻隐晦地同苏瑾瑜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