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人被摘了位份,迁居了到了僻静的幽巷,也就是传闻中的冷宫。
后宫之人,因着这个变故,多了许多的言语。
应采薇抱着痴傻的儿子,一味的哭,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咸福宫的悲鸣。
李有思看着一日不如一日的淑妃,觉得怜悯,便在一个冰雪消融的午后,来到了咸福宫。
“淑妃,你总是这样难过,也不是个办法,皇上已经在民间搜寻名医,相信不日,定有人能解决大皇子于危难。”
应采薇双目肿胀,哭了这许多天,她视物都有些费力:“多谢贤妃关切,本宫只是为大皇子不值得,他还那么小......”
“唉,谁说不是呢?本宫亲眼看着他降生。”
劝慰的话,对于心如死灰的人,不过是“隔靴搔痒”,李有思在离开咸福宫时,还在叹气:“锦瑟,若是大皇子......只怕淑妃也活不下去了。”
锦瑟扶着主子的手:“在这宫里,子嗣就是唯一的指望。一个没了指望的人,虽还活着,也与死无异了。”
回去的路上,李有思想去御花园转转。
鸟语花香还未到来,抽条的枝丫,也别有一番意趣。
李有思抬头看了看暖阳,很是舒坦:“终于,要熬过寒冬了。”
“李姐姐。”身后传来一声喊叫。
李有思回头:“欢儿。”
薛承欢披着一件青绿的斗篷,在这个生机勃勃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寡淡。她的脸上,再没了往日的浪漫,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苦。
“李姐姐也出来走动走动了?”薛承欢来到了李有思的跟前。
锦瑟固执的挡在两人中间,她牢牢记着娇娇大小姐的“提点”。
薛承欢皱眉:“姑姑,您这是干嘛?欢儿还能对李姐姐不利不成?怎么防贼一样防着了。”
李有思摇头:“你又说这些调皮的话了~”
但她到底没让锦瑟退下。
几人来到了小亭子。
因着天气还有些寒凉,亭子四周都围上了颜色素净的布。
“欢儿近来可好?”
薛承欢笑了下:“挺好的。无事一身轻,我在这宫里,就像个看客,去哪里都觉得多余。”
“你是这样想的?”李有思现在对于薛承欢的执拗已经不想再出言纠正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外人是干涉不过来的。
薛承欢紧盯着李有思的眼:“贤妃娘娘有情郎陪着,自然是体会不到嫔妾的苦楚的。”
这样的话,李有思也听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她并不在意。
念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里头是温暖的八宝茶。
李有思浅浅喝了一口,自从有孕后,她的一应吃食,都让念春随身带着,就怕在外头没个照应。
薛承欢也得了一盏茶,但她没动:“贤妃娘娘,嫔妾想去看看静太妃,您行个方便吧。”
来了!
李有思心里清楚的很,薛承欢会在御花园与自己碰面,必定是有所求的。
只,她这个“求”,可不是自己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