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看着这个男人,生不出一丝能与厌恶无关的感觉,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感觉难受。明明长着一张英俊的脸却是这种勾当的头目。从船上下来的人,林辰早就观察了好久,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是流亡的可怜人。
有的明显是被掳掠过来的,其中还包括一对母子,林辰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如果他不出自己的小山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世间并不会只有美好,甚至他觉得说书先生口中奇妙美丽的人间,不过是人间炼狱铺垫而成的炼狱城。美丽的表面下指不定有多少这样的丑恶。但是,他很无力,他什么也做不了,他自己也是这苦难中的一员。
“诶?那个谁!你过来下。”就在林辰咬牙切齿,内心不平时。人贩头目指着押送的士兵大叫着。那名浑身披甲,手持武器的士兵小步快速移动到他面前。林辰抬着头,就看见那人冷冷地指着自己,“这个是怎么回事?瞎了一只眼?还是说是你们在带过来时给弄坏的?”
“啊...额...这个,那个,大人我...我不知道啊。”士兵说这话时很明显地抖动,盔甲“哗哗”作响。年轻男人没有正眼看他,只是挥了挥手指,就过来两个士兵将他拖了出去,凄厉的哀嚎不曾断绝,最后逐渐减弱,消失在远处。风仍在吹,仿佛世上没有刚才那一幕一样,它仍在悠闲地吹,和众人面前反复翻看自己手指的男子一样不关己事。
突然,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射林辰,那样的眼神让林辰感觉愈发不舒服,他知道这个人想说什么。“瞎的,天生的”林辰一字一顿地说完,从鼻孔里长长地出了口气,那是无奈的叹息。
“哼,也不知道影不影响。”年轻男子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向旁边的士兵挥了挥手。众人感觉得到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士兵走过来开始督促他们进去。一时间,男人们哀嚎,女人尖叫,孩童也放开声音哭喊。混杂的声音在海面没有激起一丝波浪就消失了,林辰漠然地看着这一切,静静地跟在队伍后面,他知道哭喊也改变不了那个男人利益为上的铁石之心。他要想办法逃出去。
一行人挣扎着最后也进了那个别墅里,林辰最后一个进去,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了。暗道?林辰立马猜到了一些门路,“走啊,你!”士兵在林辰背上狠狠踹了一脚。林辰转过头去,皱着眉毛,白了那人一眼。被领着在别墅里走着,他们突然走进了向下的台阶。“果然。”林辰喃喃道,如果是普通的人贩,没必要带他们这么费周折,还进入密道。事情越蹊跷就越危险,林辰隐隐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这男子...说不定会做出危险的事来。
在暗道里走着,林辰并没有听到之前那些被贩卖的人的声音,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吗?林辰正在思考究竟是怎么使刚才那众人停止哭喊的。一道亮光映入眼帘,到了。然而,就在到达他们所要去的地方一瞬间,林辰顿住了,他看见周围建筑的样式了。他也明白为什么没人再哭喊了。
绝望,一定是绝望,已经充斥着众人的内心,使他们没有哭喊的欲望。层层叠叠的座位,环绕式的圆形阶梯建筑。就算是从农村来的,林辰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乡下小儿设围栏斗蟋蟀,城里人也有如此残忍野蛮的癖好,斗兽。然而此刻,笼中困兽就是他们。
原来,他们并不是要被贩卖去什么人家里当一辈子的低等奴仆,也不是拉去战线充当炮灰。而是早就被设计葬身于此,仅供富贵大户娱乐的“蟋蟀”。
林辰很愤怒,他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他瞪大他的左眼,似乎想要将人贩看得融化,将在座的达官贵人看得魂飞魄散。可惜,他没有那个能力。他只能无能地愤怒。只能看着眼前的青壮年,中年人,妇女,孩童还有自己一个个地死去。什么也做不到...林辰很讨厌,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他逃亡至今就犹如一苇,在茫茫沧海中不知所如。
“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种状态吗?”林辰虽然很无助但是他还是很冷静,他喜欢思考不喜欢坐以待毙。他环顾四周,斗兽场与第一排座位足有十来米高,但是,这个场所是很早之前修建的,砌墙的巨石并不规则,不少凸起完全可以攀爬。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根本不会去考虑这样的路,但是目前出入口被士兵把守,林辰只得把目光放在这上面。而且,现在的林辰除了极强的自愈能力,速度,力量早就不是人族所能比拟的。他能从猎户的箭雨中跑掉,说他是恶魔,也不是没有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