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村子中部的老聂家,气氛则完全不同。
贺氏盘腿坐在炕头上,一张老脸布满阴沉,就像下雨前的天空般黑漆漆的,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事情起因是村里有财的婆娘来家里找二房媳妇,唾沫星子乱飞,大放厥词。
说是三房今日买了牛车,还有一车的好东西,过得十分好。
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她的嘲笑,拱手将这么赚钱的一家给分了出去。
二房媳妇李氏看到婆母阴森森的侧脸,心里甭提多高兴了,面上却不显,在一旁煽风点火,“娘,干脆咱上三弟家看看,是不是真的?”
贺氏越想越上火,如果不分家,这些好东西都是她的,而且最近也没听村里人提起过聂大河筹集三十两银子的事,难道是诓骗我的?
不行,得去问个究竟。
贺氏迅速下了炕,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李氏想到如果她将东西抢回来,婆母看在她出力的份上,也能分一杯羹,随后也跟在贺氏后面跑了出去。
聂霜霜完全不知道,贺氏正朝聂家赶来兴师问罪。
她正在和大姐学习女红,谢氏可是发话了,转过年,她就十一岁了,是时候学习女红。
不求她像大姐一样会绣手帕啥的,但最起码要会做衣服,等将来嫁了人,夫君的里衣还要让外人做,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
她只好答应下来,这个比刺绣简单多了,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学会。
哐!哐!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聂家的宁静。
“谁呀!”谢氏在正屋听到声音,立马跑了出来,打开院门。
只见贺氏站在门外,眼睛瞪得像铜铃,内里却透着阴鸷,一脸怒容地看着谢氏。
谢氏对贺氏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但经过前几次的磨炼,当面对贺氏时,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浑身颤抖,而是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慌。
她稳了稳心神,问道,“娘,您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怎么三弟妹,娘没事就不能来吗?这就是你对待婆母的态度?娘都站在外面半天了,还不请娘进去坐坐?你要累死娘!”
李氏一向看不惯谢氏,况且自从三房分出去后,家里的重活都落在自己身上,每天累得跟狗似的。
而谢氏呢,分家后,日子过的相当滋润,身子长胖了一些,脸色也红润不少。
看到曾经过得比自己差的人,现在过得好,她是又气又恨,不放过任何羞辱谢氏的机会。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娘您进来吧!”谢氏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侧身,空出一条道,让贺氏进来。
这时,家里其他人也从房里出来,怒瞪着贺氏。
聂大河看着自家老娘,眉头紧皱,面色平静,不似之前那么热络,到底是分家时伤透了心。
“娘,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屋里不方便。”
上前两步,就那么直挺挺地杵在院子里,面无表情,挡在贺氏面前,不让贺氏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