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坚持住，我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张海尝试在心里呼叫赵峰，他还不知道赵峰为什么突然撤离了对身体的控制。

“赵峰？赵大哥？大佬?”

心里接连呼叫了几次，可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丝回应。

“不会吧。”

张海重新看了看右手掌心，还好，共生契约的图案还在，想必赵峰应该只是陷入了某种沉睡。

难道是那团灰色火焰吞噬了人头梯让赵峰产生了某种异变？

张海摇了摇头，思考对于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算了，相比于这个，等会怎么给老李解释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殷小燕的尸体和遍地的内脏，张海就一个头两个大。

掏出烟，点燃一根叼在嘴里，张海靠着墙壁又慢慢地坐下，再去探查碎尸案现场显然不太现实，先不说楼梯间还有没有隐藏着什么危险，就现在的身体状态，能不能走路都是一个问题。

盯着手表，张海默默地等待着警局的救援。

大概一个小时后，老李和一众警员傻傻地站在房间内，看着坐在内脏上抽着烟的张海，下一刻，大家的反应都是呕吐。

“咳，咳咳，小海，这就是你说的袭警？”

过了好一会，年龄较大的老李才缓了过来，指着地上的尸体和内脏向着张海说道。

“嗯，殷小燕突然发疯似的袭击我，我只能用匕首进行自卫。”

再次看了看殷小燕肚子上那一道长长的伤口，张海自己都不信。

“不管怎么样，先把我弄出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老李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但还是走过去将张海扶了起来。

“小于，现场情况你们跟警局汇报一下，我先把张海送到医院。”

“好的，你们快去吧。”

被称作小于的警察看向张海的颜色也变得奇怪起来，那种眼神像是警察在看疑犯一样，不过老李作为这帮警察中资历最老的，他们对于老李做出的决定也不敢反对。

警车的引擎声响起，张海坐在副驾驶上，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可以想象到。

“小海，你给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隐情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

虽然很感激老李的心意，张海也知道他是真心想帮自己，但真相往往是不可能摆上台的。

“没关

系的老李，你不用跟我趟这摊浑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当防卫，回警局我会自己跟局长解释的。”

“但愿如此。”

老李没在说话，开着自己的车。

而张海继续盯着窗外，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滴滴落在车窗上，弯成一条条蚯蚓般的样子，顺着车窗蜿蜒而下，再次经过那破旧的保安亭时，张海看见那位张大爷突然站起了身子微笑着向自己挥手，而那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了两个黑漆漆的窟窿，看起来就像一只鬼在朝着自己招手一样。

张海并没有被这一幕吓到，他对着张大爷笑了笑，回想起了殷小燕的那句话。

“只不过，在我们四号楼，白天和黑夜是颠倒的。”

就在警车快要开出蔚蓝小区的时候，一道披着雨衣的黑影出现在了四号楼的顶端，他目送着张海乘坐的那辆警车缓缓离去，印着眼镜图案口罩下的一张嘴慢慢蠕动着，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呵呵，可不只是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