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圆形的别院门口
赵怀一行闻言停下了脚步,冷眼看过去,一个衣着雍容的中年贵妇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缓步走了过来。
听到旁边人的小声议论,赵怀知道这就是四公子骆思齐的生母,老爷骆成都二房夫人骆单氏,一个很霸道的妇人。
骆单氏的亲叔叔是朝廷中二品参知政事单月,这可是一株参天大树根深叶茂,足以与金国尚书省平章政事(副丞相)袁谭分庭抗礼,在朝堂上是一对老冤家。
想当初20多年前,骆单氏嫁入骆府时候,参知政事单月还没有宦途畅通,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监察御史,骆单氏生父单富也只是个寻常富商大贾,谈不上什么地位。
因此女儿只能嫁与镇守使骆成都,屈身从妻的位份,还算是高攀了,很是过了段苦日子。
谁知道单月宦途一路高歌猛进,仅仅二十几年时间。
从当初一介监察御史,历任治书侍御史,侍御史,西京路留守司同知留守,再任留守之要职。
平步青云,官运亨通,掌管一路诸多府县政务,权柄显赫一时。
单月此人极善钻营交际,奉皇命调回中枢之后,更受金国皇帝完颜守绪看重,谓之;爱卿乃宰执大才。
此后直入户部任三司使要职,相当于户部尚书衔,从二品大员。
直管农业方面的司农司,国家钱谷财用的太府监,及督造手工业的少府监,风头一时无两。
及至三年前,金国皇帝完颜守绪亲自拔擢入尚书省任平章政事,位同副宰相,朝廷正二品柱石大员,地位贵不可言。
骆成都二房夫人骆单氏也跟着一路水涨船高,以庶夫人身份强压正妻风头,骄奢霸道一发不可收拾。
按照金国杂乱的官制,可怜秦州路镇守使骆成都只是一个正四品的武职,手下管着一些不入流的厢军杂兵,维持地方治安。
与手下掌管大军的兵马都总管天差地别之远,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这样平庸的职位,如何能够压住(位同副丞相的)平章政事单月的侄女,哪怕她只是一个是侍妾身份,当然是惹不起躲得起。
在私下里,连老爷骆成都都要礼让骆单氏三分,也是骆府庶子骆思齐如此猖獗的原因。
此刻,骆单氏一脸寒霜的走上前来,冷声斥责道;“哪里来的腌臜货色,胆敢在骆府里猖狂,谁给你们泼天的胆子?
想必就是尔等伤了我儿思齐,可笑这骆府中无人,竟然容得凶徒从容离去。”
这话挤兑的三公子骆思贤满脸通红,忙解释说:
“单姨,此事别有冤情……”
“逆子,你给我住口!”
骆单氏满脸寒霜一声清叱,骂的三公子骆思贤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骆单氏以一个庶母的身份斥责成年嫡子,都是逾越本份的事情。
然而,骆单氏就这么做了。而且还不依不饶的继续责骂:“你越发不成话了,看你交的什么狐朋狗友,都是些腌臜货色。
在外面胡混倒也罢了,带到府里来伤了自家兄弟,还帮着外人说话,是哪里的道理?
妄想一走了之,今天哪里都不要想去。
来人啊!
给我全部锁拿起来,打断了双腿,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捧着老爷的名帖,把这些混账都扔到汴京府牢城里去。
至于那个千人骑的贱女人,先拿下来,等到我儿醒来享用过后,扔到最低贱的妓寨里去。
让这个招蜂引蝶的贱女人,每日里受千人骑万人压,肠穿肚烂而死。”
骆单氏脸上戾气十足,张牙舞爪的叫嚣着不可一世,连同旁边的袁汤公子一起骂了进去。
主妇一言即出,她带来的数十名豪奴提刀拿棒,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拿人。
赵怀冷笑一声,眼睛里的寒光一闪而过,轻声对旁边的赵远程说了几句话,赵远程当即点头离开了。
眼看着一场激烈冲突不可避免,三公子骆思贤急地跌足叫道:“祸事了,这下可怎生是好。”
他却没有丁点办法,阻止这个霸道的姨娘,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向极坏的一面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