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一路北去四千里,那里有一座狼居胥山;向西八千里,有一国曾名康居;向南七千里,有一铜柱立;向东一万二千里,有人求赐。
那里都有什么?
那是“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
那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那是“铜柱折,交趾灭”。
那是“汉倭奴王印”。
那是深藏在华夏子孙血脉里的魂!是我等远古的记忆,是不灭的传承;是交替的薪火,是崛起的源泉!
“是我,我乃大明子民!”
稍近些,郭友先表明身份,“华山派十三代弟子郭友郭师益,路过此地。鞑靼人已死,你们得救了。”
眼前这一群女子虽然蓬头垢面,但不难看出年纪都不大。大的约二十岁上下,小些的十三四岁,人数有三十七,还有十来人或不堪受辱而自杀,或被折磨而死,或是身体孱弱死在了路上。
郭友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去找了柄大刀回来挖了个大坑安葬了死去的女子,埋好土,又与众女祭奠一番。
如何安排这些女子,郭友有些头疼,于是问那位年纪较大些的女子:“还未请教姑娘姓名,不知你们是哪里人氏?家中可还存人?”
那女子右手搭着左手行了个半揖礼,回道:“奴家谢过公子!奴随母亲姓宋,名羡芷,与众姐妹俱是宁夏前卫城外做工的绣娘,鞑子破了卫所烧杀抢掠,如今只剩下了我等。公子救我等水火,恩同再造!如蒙不弃,愿为奴为婢,服侍公子左右。”
说罢,便要跪下。郭友忙抢上前扶住,为难的说:“说实话,我救你们又不是要你们什么什么的。只是我赶着返回华山,委实不晓得该如何安置你们才好!”
那女子宋羡芷弱弱道:“公子,奴与众姐妹商量则个,可好?”
郭友摆摆手说:“不用称什么公子呀奴呀这些,你们好好商量下接下来去哪,我去把那些马牵过来。”
那些没跑的马还在原地,还有追随踏雪一路走来的两匹枣红大马被郭友留在远处坡下,郭友骑着踏雪走了一大圈子才总算将马都赶了回来。
宋羡芷领着一众女子正翘首以盼,见他赶着马回来,都欢喜的拥了上来。
郭友下得马来,问她道:“如何?可拿好主意了么?”
宋羡芷点了点头,柔声答道:“众姐妹欲追随公子,望公子收留则个!”
郭友怔了下,劝她说:“此去华山足有两千里之远,你们怎去的了?而且你们的身子怕也受不住呀?”
女子柔弱,此处南返华山,路途迢遥,她们又无半点武艺强身,如此跋涉千里定然承受不住。郭友单骑走过四千里都觉不适,更何况这群女子?
众女心有戚戚,对落难中出手相救的郭友倍感依赖,加上他名门弟子的身份、仪表堂堂的相貌都心生好感,再就是家破人亡孤身苟存的不安,都使的众女一心要跟随他,哪怕是去千山万水之远方。
劝来劝去,郭友见众女凄戚戚的就要跪下,立马制止道:“停!”
见众女都面带期冀,只好点头说:“就跟着吧!只是有一点要先与大家定好!”
众女纷纷道:“请公子吩咐!”
郭友正色道:“这一路不会太平,你们要听从指挥,平日里不可擅自离队。若有遇敌,自有我阻挡,你们务必远离,可能做到?”
众女相视一笑,娇声说道:“是!全听公子安排!”
马匹足够多,甚至还多出了四匹,郭友吩咐姑娘们收集了鞑靼兵的粮草,又剥下完好藏`的护具叫众女穿戴上,个个拿了柄弯刀在手,又将几十柄长矛与刀让两匹枣红大马驼着,这才带着众女离开此地。
姑姑娘们此前未有骑过马,个个都紧抱着马颈生恐跌下来,一连赶了两天路,好多都磨破了大腿。
这一晚众人在一片小林子里休息,郭友见姑娘们走路一瘸一拐的,才恍然发觉。暗骂了声不懂怜香惜玉后找到宋羡芷,递给她两个盒子说:“这是治伤灵药天香断续膏,你们抹上少许伤患处,明日即可痊愈。我先察看一下周围,你们弄好了再喊我。”
说完便牵了踏雪走出林子,来到一处坡上坐下。
踏雪也半卧下来贴着,郭友抱着它说:“小雪呀!辛苦你啦!这一路上幸好有你,不然这几千里路都不知该咋过来。你看,那月儿圆不圆?今日又是十五啦!”
踏雪亲昵的顶了顶他,郭友自顾自说:“我跟你讲哦!我们华山可高啦!有多高晓得不?反正你是上不去峰顶的了,你说你要是长了翅膀该多好!等回到华山,师娘她们一定很喜欢你。我跟你讲哦!你可别惹她们,到时我可不敢帮你哦!”
“真的,你别不信,我长这么大了,还天天挨揍呢!你可得学乖些才好。”
“唉!也不知道师傅他们怎么样了?”
出来也有近两个多月了,在山上时还不觉得,如今却也想念的很了。毕竟十七年来朝夕相处,再冷的心也会被捂热的呀!
“公-子-。
那边宋羡芷久不见郭友归来,担心之下便找了出来。
郭友起身回了句“就来”,便与踏雪走近。宋羡芷走的有些踉跄,郭友安慰道:“再过几天就进入陕西地界了,到时再换乘了马车便好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