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点了点头,“他既与如瑟私定终身,却拖着不肯与清儿退婚,难不成想坐享齐人之福?”
他虽然语气含笑,眼神却压迫感十足,若是崔江流敢说个“是”字,他怕是能当场拔刀砍下他的狗头。
崔夫人面如死灰,挣扎着问:“江流年纪小不懂事,王爷王妃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让他回去好好想清楚再说,成么?”
崔大人闭了闭眼,无声叹息。
“成么?”王妃嗤笑,“夫人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真当崔江流是什么谪仙不成?我家清儿还没沦落到你们崔家挑三拣四的地步!”
“一夜过去,崔二公子还没想清楚么?”容和清盯着崔江流,眼中再不见半点痴迷,只余冷漠的清明。
崔江流从未这般仰望过她,也从不知这个角度是如此屈辱。
可笑的自尊心发作,他咬牙道:“晚辈想好了,愿意与郡主退婚,这是定亲时的信物,如今完璧归赵。”
他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檀木小盒,缓缓打开,露出里面莹润的半块翡翠玉坠。
玉坠通体碧绿中缀着一点白,与容和清戴着的白玉项链是一对,她的玉坠正好是羊脂白玉,上面露了一点碧色,两者拼在一起恰好是个太极图案,因此得名太极鸳鸯玉,全大景只此一对,珍贵非常,是王妃母亲临死前传给她的。
王妃接过仔细检查一番,拉过容和清的手把盒子放上去,叹息道:“你收好,日后觅得良人,以此为凭。”
“女儿会妥善保管的。”
容和清给了折柳一个眼神,折柳捧着装有玉簪的盒子还给崔夫人。
那是崔家给的定亲信物。
崔夫人接过盒子眼圈都红了,却没再说什么。
剩下就是讨论容如瑟和崔江流的婚事,与容和清无关,她便回自己院子用膳去了。
吃过早膳,她靠在榻边又开始为刷恶念值发愁。
她接触安南王的机会有限,没有头绪,很难切中要害,让他对自己敞开心扉。
这条路暂时走不通,能不能从别人入手?
【宿主想从谁入手?】
容和清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那天在书房里瞪我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简源。】
【对,就是他,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打算好好查一查他,但我如今无人可用,所以小九九,你能不能帮个小忙啊?】
容和清食指拇指并拢又极快分开,笑得极甜。
系统后背一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
一个时辰后,容和清换了身男装大摇大摆地上了街。
系统对着地图给她导航:【前面路口左转,再直走,等看到……】
“前面那个白衣服的——你站住!”
容和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怔,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啊,是白的,所以是在叫她?
她迟疑片刻,身后的人已经大步赶上,气势汹汹绕到她面前,嗤笑一声,“果然是你,容和清。”
容和清眨眨眼,“崔二公子找我有事?”
“你穿的这般不伦不类,是要做什么?”崔江流挑剔地上下打量她,面上难掩嫌恶,仿佛在说: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疯疯癫癫?
容和清真想送他个白眼,“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就算裸奔都轮不到你管,起开。”
她抬手用力推开崔江流,径直往前走。
崔江流被推的一个趔趄,难以置信地拉住她,“你你你你——你个女子怎能说如此粗鄙放荡之言?”
说着他羞红了脸,做贼似的紧张地四处看。
容和清真心觉得他有病。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这么守礼,拉我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松手,别逼我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