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后，姜九昭基本一整天都不在家，因为到了寒假，T大翻新教学楼的活就要开工了。

他带着手下的人天天往学校跑，工图在年前就已经画完了，现在他不过是个监工，过去指挥指挥就行，倒也不是太忙，所以闲的时候就去门卫室里坐坐，跟门卫大哥一起看看电视剧。

门卫大哥看他恢复得不错，给他面前摆了一盘瓜子，边嗑边说：“小姜，那个司机……警察抓到了吗？”

姜九昭眼神都没转过去，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到一边：“没，这人好像跑到省外了，好几个月前就出了通缉令，但到现在还没人举报。”

门卫大哥摸了摸头：“啊？他不会是个惯犯吧？也太有经验了点……我记得当时警察来的还算及时啊？”

姜九昭摇头：“不知道，可能吧，不过没关系，至少抓到人之前，我周围都有警卫保护，应该不会出大事。”

门卫大哥这才放下心：“那就行，我是怕他跟你有仇，怕他再来一回这种事儿！”

姜九昭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个：“我普通市民一个，哪有什么仇人，不过啊，谢谢哥这么关心我！”

过了两天，姜九昭的领导要元宵前聚餐，地点还是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有“天、地、红”三种高等包间，其中“天”字号最高档，接下来是“地”字号，“红”字号是包含特殊服务的包间。而“天”、“地”字号包间仅有五间，从“一号”开始价位依次递，“红”字号有200间。

姜九昭听着他领导稍显得意地挑眉，朝服务员说：“有预定，‘地’字‘三号’。”

服务员立马叫出来一个穿着黑丝制服，腰细腿长的美女出来，朝领导甜美一笑：“尊贵的客人，这边，请跟我来。”

她恭敬地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了包间内，白似青葱的手打开了开关，灯光亮起，姜九昭有些好奇，上次来还是他刚穿过来的时候，没好好看看这包间里面是什么样。

于是他环顾四周，不禁咂舌。

真骚包。

——来自一个建筑师中肯的评价。

身后的员工们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一个个都在拍领导的马屁，有一个穿着灰色冲锋衣的男人，他认识，是在他养伤时，接盘他工作的那个高级建筑师，这人先是给领导倒了一杯酒，然后疯狂夸这包间又气派又精致，夸领导好眼光，真会挑。

姜九昭微微抿了一口白兰地，斜着眉抬头乜他。

大兄弟，你这高建证书不会是买的吧？

再夸下去他就要yue了。

姜九昭来这个世界之前就是一个学生，没怎么学过应酬这活，但幸好本人情商不差，浑水摸鱼了好几轮，到现在，已经有几个人喝上头了，说出来的话都多少有点不过脑，他倒是没什么事儿。

姜九昭瞥了一眼领导，这人毕竟活得久点，经验丰富，现在还端端正正地坐着，脸不红脖子不粗。

“姜总，你大病痊愈，正赶上过年，不得走一个去去霉运？”

姜九昭扭头看开他团的人。

好家伙，是那个瞎子。

“瞎子”举着酒杯：“来，咱俩碰一个。”

姜九昭也没犹豫：“董总，我没来那几个月，多亏你帮我收尾，辛苦了啊。”

董科把冲锋衣脱了，挂在衣架上，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修身毛衣，他余光堪堪掠过姜九昭，回头端起酒杯跟他轻轻一碰。

“别跟我客气。”

他一饮而尽，姜九昭无所谓地挑眉，也跟着仰头喝完，领导看他俩“兄友弟恭”，面上来了兴致：“董科，你这身材不错啊，什么时候练的？平时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