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院门,小野便听到秋道长的声音:“你说这丫头,明明是个爱财的,那么些好的法子她说教给别人,便教给了别人,方师兄以前对她颇有微词,现在也只讲她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我看医术高明是真的,医德高尚可真看不出,大凡有人给的诊金高,她便赶紧去了,看那客堂全是穷苦的信众,她说不接诊,便真的不去接诊了。”
“做药也整日只想着怎么卖更多银子,整个儿掉钱眼里了似的。”
秋道长边说边笑,言语之间尽是调侃。洛名傲低头,嗅着清凉膏淡淡的香味,微笑不语。
小野站在门口,有点委屈地看着秋道长:“师父怎么能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秋道长见她过来,又哈哈一笑:“看来你赚了不少银钱,腰板硬了,竟敢说为师的不是。我哪是背后说你,我是专程等你来了才说的!”
小野进来,微微屈膝:“殿下,您可别听我师父的。我不去信堂接诊,是为了给师兄们更多实践机会,而且,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做的。”
“你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赚银子吗?”秋道长打趣道。
“师父!”小野有些哭笑不得,嗔声道:“干什么都得花钱,不努力去赚,难道全靠师父给吗?”
“哈哈,为师这小小道观可养不起你,看你用药都是一车一车地买。”秋道长知道洛名傲准备要扎针了,一边说笑,一边朝外走去。
洛名傲难得地和颜悦色,问道:“你那做药的买卖,可顺利?”
小野一边准备着针灸的器具,一边答道:“眼下还算不错,不过我打算攒多点本钱,再想办法扩大些规模。”
洛名傲的大长腿已经被小野摸过许多次,知道戗毛撸,不如顺毛捋,便坦荡荡的和盘托出。
“你很需要银子?”洛名傲又问。
“殿下,谁不需要银子呢?”小野微笑着回道。
洛名傲沉默了,是啊,谁不需要银子呢?他也很需要啊!
且不说兴修水利一事需要准备大量银子,眼下摆在木榻上那本镇北王府的收支账簿,就足够让他发愁了。洛名傲名下田宅商铺产业看着不少,能盈利的却是极少数,每年赚下的银两也不过勉强够府上开支,碰上不景气的时候,他还得靠舅舅和外祖接济。
想到此处,洛名傲便觉得有点憋屈。
他大皇兄的封地在富庶的南方,母族势力又大,洛名威的产业,从京城到潼川府,开了酒楼、丝绸铺、茶叶铺数间,听说那镇南王府号称小南宫,府内一步一景,极尽雅致,光是四时花木便耗费上百万银两,却未曾问户部要过一文钱,全是从自己私库中掏的。
二皇兄更不用说,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最精美的成衣铺子、最贵的布庄、最多名家作品的书画阁等等,大凡跟吃喝享乐相关的,无一不是洛名宣的铺子排在第一。
只有他手头还比不上凤翔府那个从五品的知州宋怀德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