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确实是无奈,沿途的镇子和驿站也都缺水短粮,
即使他拿着朝廷的流放文书那也无济于事,
因为现在的荒年根本没有物资拿出来给他们用。
“多谢官爷。”
陈家长子陈旭峰扶着祖父祖母靠在一旁坐下休息,他眼见着家中的人脸色愈发苍白,
心中一阵阵的揪痛,家中到他这一代有八个男丁,他们便买了四辆板车,
八个人轮流推着,但是无奈家中长辈众多,再加上物资,所以只能换着坐板车上。
但即使是这样,在吃不饱饭喝不上水的炎热天气里,他们也根本顶不住了。
“祖父,祖母,都是孩儿无能,竟然连吃食和水源都找不到。”
“旭峰啊,这怎么能怪你呢,如今赶上荒年,粮食比银子还难求,
若是我说,恐怕是咱们那个圣上,是非不分,将世代忠义之士的魏家赶尽杀绝,
惹得上天震怒,这才降下了大祸,民不聊生呐!”
陈老爷子此言发自肺腑,他当年也曾跟随魏老将军征战沙场,
只不过后来家中父母不愿他常年做刀尖上舔血的营生,所以就勒令他回家,
以他们的家族势力在朝廷上也能谋个一官半职。
“老头子,这话你可不能去外面乱说啊,人多眼杂,到处都有可能是皇帝的眼线,
我们陈家,可万万再经不起磋磨了啊!”
“唉,我心里有数,我这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们陈家生不逢时,遇到这样的皇帝,
大赵国注定要完——”
“祖父你醒醒。”
“老头子你怎么了?”
“父亲!”
陈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陈家顿时一片混乱,陈家子孙虽多,但都很团结,
陈旭峰去魏家大房找魏云诺帮忙,四儿子陈旭鸿去找官差买水。
“魏兄,我知道此刻前来实属冒昧,但是情况紧急,我祖父这两日没吃过饱饭,
喝水量也很少,现下已经晕过去了,命在旦夕,希望魏兄能搭救我们一把,
我用银子跟你换些水,此恩旭峰铭记在心,日后定会报答。”
陈旭峰之所以第一时间想到魏云诺,是因为这流放队伍中所有人都口干舌燥,
唇角开裂,只有魏家大房的人,虽然穿着的也是粗布麻衣,但是各个都面色红润,
而且他相信魏云诺并非等闲之辈,以他的能力,必然有法子弄到水。
“我这里确实还有一囊水,但若是给了你,我们接下来到云梦县都没有水了。”
魏云诺见陈老爷子晕倒,内心也很焦急。
陈老爷子当初在朝堂之上力挺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多次跟皇帝上书要增加军饷军粮,
不能苛待将士,想必陈家如今被流放,也可能是被皇帝记恨在心了。
但是他并不能轻易表现出他们有很多水,因为队伍一百多号人,谁不是渴了很久,
自己若是轻易拿出一囊水,那必然会被争抢,甚至被官差收走。
“魏兄,你只要开口,我什么都能做到,我这边还有五百两银票,可以跟你换吗?”
陈旭峰知道魏云诺这意思,肯定是要给他水的,只不过要掩人耳目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