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欣见小姐一下子吃了一整个烤饼,先前还吃了一块红豆酥,忍不住说道:“小姐,你现在刚刚好转,不能吃太多了,怕身子受不住。”
江一舟应了一声,“我心中有数。对了,你买了这么多东西还剩二两银子?”
江一舟视线从对方光光的头发上扫过,那支银簪果真没了。
不等对方回答,她说:“以后有钱了,给你打最新款式的簪子。”
芸欣听这话,就知道小姐看出来了,都知道了。
对于仆从,没有什么比主子看见自己的良苦用心和付出,更让人宽慰的了。
她激动不已,眼框不由得又湿润了,笑着连连应着,“嗯,谢谢小姐。”
说完,芸欣想起从隔壁听到对话,便一五一十地跟小姐说了。
末了补充道:“小姐,我看那江子君就是个蛇蝎心肠,让她带迟早会害了小少爷,不然还是接回来吧?”
江一舟听了芸欣的话,心中又是咯噔一下。
先前对方提到原主的白切黑丈夫,现在是原主白眼狼好大儿,都是造成原主凄惨而亡的直接推手。
而且,相比原主的丈夫,可以劝说对方不要去瞎信任。
可江益安不行,那可是原主的亲儿子呢。
别说是这个“母凭子贵”“父死从子”的社会,就算是江一舟原本的世界,也是把孩子当作生命的支点。
江一舟沉默片刻,心中却是冷笑。
接回来?
原主倒是接回来了,可结果又怎样?
以为用爱就能感化,结果是用数年精力和残余生命,灌养出一个白眼狼。
原主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总不能说不爱不尽心不想让孩子成人成才吧?!
江一舟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外人”能比原主做的更好。
就连原主都是如此,自己岂不是更加留了一个随时随地会出卖自己的定时炸弹?
所以,接是不可能接回来的。
但这个问题太复杂太沉重,江一舟决定暂时放下。
反正没有她这个“母亲”点头,就不会让那烦人的白眼狼崽子在面前碍眼。
江一舟看向芸欣,认真地说道:“你让我现在把益安接回来?是让他跟着我吃不饱穿不暖,跟着我受罪吗?想必你这段时间也领教了那些人的嘴脸,一看到我身体不行就阳奉阴违,若是孩子跟着我的话,能得到好的?再说,我这个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利索,他那么小,若是真把病气过给他了可怎么办?……”
江一舟一副义正言辞痛心疾首的样子,还没说完,芸欣就焦急地辩解,“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
江一舟也放缓了口气,轻轻叹口气,语重心长:“我是他的亲娘,我怎么不担心他的安危?其实这两年你也看到了,益安虽然现在还小,但并不是柔弱的,跟他父亲一样,很有自己的主见,不会平白被人欺负了去。再说,现在她们为了讨好建仁,也必不会亏待了益安……”
芸欣想着白天听那些个婆子丫头嚼舌根子,说道:“我就是怕那些个坏心眼儿在小少爷面前乱说话,给带坏了。”
江一舟不由得看了芸欣一眼,这才是说到根子上了。不过嘛,这人是好是坏还真不全赖教导,而是自己去选择好还是选择坏。
她笑了笑:“益安一直都跟着我生活,平时你也看到是我是怎么教养他的。这不过是让他跟着叔公住几天,怎么就学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