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奈像个孩子一样兴高采烈,走到公孙芦身边为她解控,声音温柔地说:“只剩我们两个了,罪恶之岛的名额属于你我。”
乌奈从兜里掏出一只手帕,冷静地擦拭着镜片和镜筒上的血液。
刚才乌奈的屠杀,公孙芦都看在眼里,他不像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人了。公孙芦眼睛闪闪烁烁,泪水决堤,给眼球蒙上一层玻璃似的。
“小岛只属于你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强者,像我这种身份卑微低贱之人,还是不要去吧!”乌奈知道公孙芦说的都只是气话,目的就是为了激怒他。
“你别这样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不知缘何而起的无奈和委屈将乌奈笼罩在一种低气压中,“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吗?”公孙芦的泪水夺眶而出,“你发发慈悲把我也杀了吧!”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和你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乌奈伸手擦干她眼角的泪,公孙芦不屑他的安慰,把他的手挡掉。
乌奈抬眼发现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块妖竹的青血痕迹,想帮她擦掉,照例被挡掉。
“实话告诉你,你错了,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从来就不是我们。今日之事,你我有了不共戴天之仇,我们之间有了罅隙,这个罅隙只会越来越大,直到把你我都吞没。你大可不必拉下脸皮来恳求我会回心转意,因为那不可能。”
公孙芦的话伤透了乌奈的心,恍若被一圈一圈的银丝缠绕着。
“那你想怎么样?你要我做什么?”乌奈说,“你还惦记着妖竹是吗?我要怎样,你才会真心爱上我?”
“我想杀了你。”说毕,公孙芦左右脚错开,身体半蹲,绿色的头发像迅速生长的芦苇叶子一般向乌奈发动攻击。
乌奈来不及反应,他也不想还手,无数片青翠的芦苇叶似针似箭穿透薄薄的皮肤层,径直射入他的心脏,他竟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他一点刺痛都没感觉到。
公孙芦的技能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过了时效后,芦苇叶不再锋利,柔柔软软的,从乌奈的胸口处脱落。
“你看到了,我杀不死你。”公孙芦起身,扬起头,高傲地走下擂台。
公孙芦向擂台室左边走去,乌奈的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公孙芦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一个不祥的预感浮现心头,他立马跨步追了上去。
公孙芦穷尽所学,穿墙而过,向她奔跑而去的乌奈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她奋力一摔,他的手从她柔滑的手上脱落了。
乌奈紧随着公孙芦穿墙到隔壁的练功房,正好看见一心寻死的公孙芦纵身跳入龙岩,只是眨眼之间,公孙芦就化作了一缕青烟。
“不要,不要……”乌奈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
乌奈后悔极了,公孙芦的纵身一跃给他带来的疼痛何止万箭穿心。若是能重来一次,他不会向妖竹挑战,不会棒打鸳鸯,他会为公孙芦保驾护航。如果公孙芦能死而复生,他宁可自戕,把仅有的两个名额给妖竹和公孙芦。
公孙芦死了以后,乌奈茶饭不思,船上只剩下他和船长两个人,变得很空阔,一晃三个月时间过去,在这一百多个日子里他改变了很多。
船只很快抵达港口,他在罪恶小岛待满一个月时,就收到了上面发下来的通知,他要重新返回大海,去当一批新船员的领航员了。
乌奈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狂妄自大的少年,他说,凡是可怜可悲至极的人都有他的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