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说话。”
云小衣满含委屈,又用浓重的鼻音回道:
“老夫人替我做主,我不过想替大娘子审一审喜儿,稍微逼得紧了些,谁想鼻子就被个冲进来的下人打坏了。如今,这声音也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法见人。”
她的声音带上鼻音之后本来就有些奇怪,她又说话总带着奇怪的声调,所以便叫人听着更加滑稽。
好像一只哑了嗓子的鸭子,在不停地“嘎嘎嘎”。
谢老夫人忍笑道:
“如此,这放印子钱的凭证,是你给大娘子的?”
云小衣伏地,茫然道: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当然是上面是谁的印鉴,便是谁的东西。”
钱氏恨不得再去拽一把她的鼻子。
她急道:
“母亲,当日云小衣来蜀黎院,就是她亲手给我的。旁边还有秋之,秋之可以做证。”
闻言,云小衣率先看向秋之,做了个噤声的眼色。
秋之已见过了喜儿得罪云小衣的下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她上前行礼道:
“回老夫人的话,婢子从未见过大娘子从表小姐手里拿什么。若说是放印子钱的凭证,小人更不曾见过了。”
钱氏登时气血上涌,骂道:
“好你个下贱坯子,竟然敢当着大伙儿的面,往我头上泼脏水,你吃的是谁家的饭你忘了?”
秋之的头垂得更低了,只低低道:
“小人说的句句属实。”
谢老夫人捏住手里的串珠,自觉平日对媳妇太过疏于管教。
她闭了闭眼,略有失望道:
“将大娘子给我拉出去家法伺候。”
钱氏快哭了,冤道:
“母亲,真的不是我。母亲……”
谢望山与谢望雪心疼地看向钱氏,却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拖下去。
钱氏呼喊的声音渐远。不多时,外头便传来打板子的“噼啪”声和钱氏凄厉的惨叫声。
须臾,谢老夫人便又叫了停。
钱氏被小厮拖进来,疼得满头是汗,虚弱道:
“母亲,此事儿媳真的不曾做过。”
谢老夫人阴着脸,厉声道:
“从今日起罚大娘子去跪祠堂,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钱氏还想说什么,可人已经被拖走了。
谢老夫人沉下目色,又看向云小衣道:
“你滥用私刑,在府中险些闹出人命,如此行径,又怎能在我府中长待。拉出去打二十大板,打完了就送去庄子上,让她自生自灭!”
云小衣一听,心头一震。
她不过是罚了个丫鬟,如今却叫她去庄子上,这跟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不!老夫人您想仔细,我不过是罚了个丫鬟,如何做得这么重的罚?”她不敢相信道。
谢老夫人淡淡看向她,并不想多言。
转而,她又看向苏意,沉声道:
“剩下的事,你来处置吧。”
苏意起身,领命道:
“是,祖母。”
云小衣仍是不甘心,她上前揪住谢老夫人的衣角道:
“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对我。”
谢老夫人低头睨向她,眉眼之间皆是厌恶,道:
“你若安分守己些,我尚且还能容你几日。你如此不知进退,如此跋扈狂妄,我若再忍让于你,就是我侯府没有骨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