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醉人,更有阵阵蝉鸣传来。众多的星星镶嵌在漆黑的天穹里,点点生辉。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皎洁的柔光像轻薄的纱,透过云尘,飘飘洒洒地映在河面上,微风吹来,河面像撒上了一层碎银,晶亮闪光。
夜幕深沉,吹来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
宴席接近尾声,裴尚首先起身,说道:“陛下,天色已晚,臣也该出宫回府了。”
裴瑾点点头,刚要说什么,裴洵却顺势让她把酩酊大醉的裴明带出宫。
因为他被裴瑾要求住在宫内,所以只好拜托裴尚。
裴尚应下,上前小心地扶起裴明,说道:“陛下,太后,皇后,臣告退。”
“二姐路上小心。”
“陛下放心。”
裴尚扶着裴明转过身,慢慢地走出了宫。
“皇帝,哀家也乏了。”
周颖的手搭上魏敏的手腕,站起来说道。
风天逸在南乔的搀扶下站起身,和裴瑾裴洵一起行礼道:“恭送太后。”
目送太后离开,裴洵转身说道:“陛下,臣也该回去了。”
“好,大哥小心。”
裴洵点点头,转身离开。
原本热闹的大殿内,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裴瑾有些手足无措,她望了望外面,于是让金方时递来她的披风,向风天逸走去。
“入夜了,你身子弱,要注意些。”
裴瑾从后面给他披上披风,风天逸转头望着她,温和地说道:“谢陛下关心。”
裴瑾又绕到他的身前,为他系上带子。
看着裴瑾认真的神情,风天逸忍不住想再靠近她一些。
殿外繁星满天,殿内温柔缱绻。
给他系上披风,裴瑾还为他整理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望着他柔声问道:“我送与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风天逸本来就被南乔和丰兰息他们说得不好意思,如今裴瑾的问题又让他把那封信想了起来,他一向含蓄惯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裴瑾见他沉默,就歪头去看他,风天逸像一只害羞的小猫,躲避着她炙热的目光。
“喜欢。”
说完他就低下头,迅速行礼道:“陛下,臣妾也该回宫歇息了。”
“臣妾告退。”
裴瑾被他轻轻推开,还没来得及反应,风天逸就快步离开,后面的南乔都差点跟不上。
她还从未见到他走得这么快过。
看来是那些药膳和水果起效果了。
他刚才说了喜欢哎!我肯定没听错!
裴瑾笑着点点头。
顾及着金方时和其他人还在,她只能在心里狂欢。
可她又转念一想,不对啊,那他为什么要推开自己?
难道是我写的信还不够诚恳?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其他的事?
想到这,她的嘴角的弧度逐渐下落。
从乾清宫到紫宸殿,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这件事,跟在身旁的金方时也发现了她的心思。
金方时替她宽衣时,裴瑾坐在床上,锁着眉问她:“你说,如果一个男子无缘无故推开你,这证明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觉得有些故意为难她了,刚要再次开口,金方时却回道:“回陛下,奴才认为,若两人有情,女子又对男子特别上心,那极有可能,男子只是害羞罢了。”
裴瑾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但是越想越不对劲。
?!
这说的不就是我和逸儿吗?
“好你个金方时,竟敢含沙射影。”
裴瑾瞅了她一眼。
金方时立即跪下,说道:“奴才不敢。”
“不过你倒是提醒朕了。”
裴瑾摩挲着下巴,想起在乾清宫自己为他系上披风,低头时好像瞥到了他脸上的红晕。
怪不得他会推开我,原来是害羞了!
看到裴瑾一边点头一边痴笑,金方时一脸无奈,只好默默退下。
金方时守在门外,望着窗外的繁星,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心境。
相府。
自从那次体检之后,容瑕就彻底明白了小皇帝的心思。
由于当时官员们被安排挨个进入,所以除了裴瑾他们,无人知道容瑕当时的状况。
但官员之间还会互相询问,他被问到时,只能面带微笑敷衍了过去。
他盯着眼前的万里江山图,就像看着这大渊江山一样,上面的一笔一描都是他精心绘就。
“丞相,那个女人失败了。”
管家容存低着头,语气还是不带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