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多谢总管。”沈宴微微行过礼,走进大殿。
“臣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裴瑾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堂下的沈宴,问道:“爱卿的风寒可好全了?”
“多谢陛下关心,臣已经康复。”
裴瑾当然知道风寒什么的都是借口,不过作为体贴臣子的皇帝,还是要过问的。
“朕让你调查的案子,进展如何?”
“回陛下,臣感染风寒之前就已查明真相,只是碍于风寒不能进宫及时禀报陛下。”
裴瑾想了想,根据她掌握的消息,确实有人可以证明,之前沈宴就一直在查这个案子,如此说来,那风萧绑架他就解释得通了。
她给金方时递了个眼神,金方时就带着其他人都出去了,随后关上了门。
“说吧。”
沈宴就把陆绎给他写的信中关于失窃案的内容背了出来。
裴瑾听完一阵沉默。
良久,她才说道:“爱卿辛苦了,跪安吧。”
沈宴很奇怪,皇帝竟然没有立即封赏他,而是让他回去。
“是,臣告退。”
沈宴站起身,低着头后退了几步,到了门口才转过身。金方时让人开了门,他谢过后就离开了。
他走后,裴瑾把金方时叫了进来,说道:“把陆同知叫来。”
“是。”
镇抚司。
陆绎对着那张纸,举着毛笔,正思考着。
突然,他放下笔,让人把孟青叫了进来,说道:“跟我去一趟户部。”
“?……是!”
陆绎带上那张纸,带着孟青刚走出房间门口,就看到金方时进了门。
陆绎知道,金方时来了就代表皇帝找他有事。
三人走到院子中间,金方时向陆绎行礼,随后孟青和她礼貌性地相互点了点头。
陆绎呼了口气,问道:“总管,陛下有何吩咐?”
“陆同知,陛下口谕,让您即刻进宫。”
“好,我知道了,劳烦总管。”
“还请总管稍等片刻。”
陆绎说完,转头跟孟青耳语了几句,孟青马上就去了书房,片刻后拿出来一个纸包。
金方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说道:“陆同知请。”
镇抚司靠近皇城,但进宫的路也不近。陆绎被特赐云启城中骑马,但他一直都是步行进宫。
这次金方时说陛下急召,他不得已才骑了马。
看陆绎一脸不情愿,金方时并没有说什么。
进了殿,陆绎跪下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陆爱卿不必多礼。”
陆绎站起来,裴瑾把沈宴跟她说的跟他说了一遍。
“朕很奇怪,沈爱卿是怎么查到的呢?”裴瑾故作疑问,“难道就仅凭他调查的那些宫廷记录么?”
陆绎站在堂下,裴瑾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沈宴说出真相后,裴瑾就在想,以沈宴的能力和时间,都不足以查明真相。
于是她想起,陆绎在进宫报告关于那位大将军的调查结果之后,还去了凤栖宫。
裴瑾眯着眼,她本来就想让他去查这个案子,是他当时推脱了,怎么如今又帮别人调查了?
“陆爱卿,你这是要帮别人做嫁衣?”裴瑾挑眉问道。
“臣不敢欺瞒陛下。”陆绎跪下抱拳道,“沈公子救臣一命,臣无以为报。恰逢此机会,遂如此为之。”
裴瑾点点头,皱着的眉逐渐松开,“陆爱卿所言,倒也情有可原。”
她原来还以为陆绎和沈城要撺掇什么计谋,毕竟沈城是吏部尚书,朝中官员大都是她的势力。
被人接连害了两次,甚至还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下的毒手,裴瑾真的有点被迫害妄想了。
她确实很信任陆绎他们,但是在这种事上还是发自心底的害怕。
她害怕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就是最想害自己的人。
“陛下对臣的信任,臣不敢辜负。”
陆绎铿锵有力地说道。
自知是自己误会了,于是她笑了笑说道:“是朕多想了。”
也是,陆绎天赋英才,又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想要勾结大臣轻而易举,风萧又和他一见如故,完全可以与他一起谋反。
裴瑾又给了他许多特权,他完全可以凭借这些对官员颐指气使。
可是,他除了查案需要,与那些官员一直保持着距离,赐给他的特权也仅仅使用了钟葵那一次。
这次骑马进宫,还是裴瑾特意要求的。
“朕闻爱卿与他素来不和,如今他却能涉险救你性命,而爱卿也愿知恩图报,确是一段佳话。”
“陛下谬赞。”
“爱卿起来说话便是。”
“是。”
陆绎暗暗松了口气,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