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乔作为他从小的侍者,听得出他的心情复杂。
自己心爱之人娶了自己的弟弟,就算众人皆知他们之间并无感情,且是被迫的,他心里也应该很不是滋味吧。
但是作为正妃,不得怨妒,这是他从小就学的男德。
同一夜,周云宁和风天逸,这一对父子,都是背影单薄,身边唯有侍者一人陪伴。
但其实,风天逸并不是在想这些。他很了解丰兰息,他甚至都对裴瑾有敌对之心,因此感情肯定是不会有的。
他担心的是,他的弟弟无法适应宫里的规矩,毕竟他跟他父亲一样,从小就向往自由。
他看了眼南乔,说道:“你不要想多了,我是在担心兰儿无法适应,受到欺负。”
南乔很意外,倒不是因为自己想错:“公子,就凭二公子的泼辣性子,怕是他欺负别人吧?”
风天逸想了想,笑了,“这样我倒是要担心他会不会闯祸了。”
“公子不必担心,二公子可是从小跟着您长大的,自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风天逸点点头,“以后还是要多多叫他过来才是。”
南乔微笑,“这是自然,公子与二公子本是兄弟,自然要日日相见才好。”
“兄弟……”风天逸念道,“天下竟有如此荒唐事。”
南乔明白,风天逸是指兄弟共侍一妻。
“公子不要忧虑了,这是圣旨,不可违抗啊。”
南乔自然也不想看到这样,但是以他们的力量根本阻拦不了。
见风天逸依然面露愁容,南乔继续劝道:“公子本就体弱,太医说不可劳神伤身,公子还是顺其自然吧。”
风天逸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明月。
此刻,窗外明月也照着新房。
新房内,裴瑾坐着喝茶,没有喝酒。
仪式需要喝合卺酒,但是很明显,两人都不愿。
丰兰息从小习武,耳力过人,他听到裴瑾坐下在喝茶,久久未动。
他一把掀开红盖头,看向裴瑾。
裴瑾不紧不慢,说道:“公子莫要担心,本王只需遵旨在这里待足时间即可。”
丰兰息看向窗外,果然有很多人影,看样子她说的是真的,有人在看着他们。
丰兰息坐在床上,看着她,“殿下该不会要假戏真做吧?”
裴瑾放下茶杯,淡淡地回道:“公子觉得呢?”
丰兰息嘲笑,“传闻都说殿下只对我我大哥一人倾心,怎么,今日难道要为了这圣旨坏了殿下的心意不成?”
“本王已向母皇言明,不会碰你,母皇同意了。”
丰兰息迷起眼。
“但本王需要走这个过场,因此,公子大可不必担心。”
丰兰息将信将疑,走了过来。
裴瑾没有穿婚服,只是披了件大红色褂子,看上去像是婚服的褂子。
丰兰息笑了笑,也为自己倒了杯茶,“殿下果真敷衍,连婚服都不穿,这褂子都还是与我大哥成亲时的。”
裴瑾奇怪,“没想到公子还有过目不忘之能。”
“不是过目不忘,是因为铭记于心。”
裴瑾看着他,有些不解。
“殿下与大哥两情相悦,但如此大哥就再也不能陪我了,殿下说,怎能不铭记于心?”
裴瑾听出了他对自己的怨恨,也知道他们家里的情况,对他很理解。
“公子放心,逸儿在这里很好,本王也会待他好的。”
说着给他递了杯茶。
“呵,仅凭殿下的话,不足以让人相信,待日后我去亲自看了大哥就知道了。”
裴瑾笑了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