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王氏的表现,足以证明她对这个家的感情,说句公正话,她人不坏,唯独是个太合格,又极其不合格的母亲。
王氏的眉头红肿,坚持不肯起来,她表情绝望:“瑾瑾,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那日,药堂派人来抓二儿子,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醒来,绝对会杀了儿子,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她宁可自己死。
“我把他送到晋城那边的一个庄子,那是我做姑娘时置下的,除了我,没有第二人知道。”王氏眼里滚落大颗眼泪,“我想着,等你父亲醒来看看情况,如若不行,让他一辈子这样算了,总归比死了好。”
楚瑾瑾皱眉:“晋城?”
晋城严格来说属于北方地界了。
王氏使劲点头:“你二......那个畜生,隔一段时间会给我写信,北方虽然大旱,但庄子影响不大,临走时,我塞给他很多银两。”
怎么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
王氏恨极,却也爱极。
庄子不大,仆人都是她悄悄买来能信得过的,她本当做条后路,万一哪天落难,也算有个退路。
楚季玉知道犯了大错,初时也算安分,平日几乎哪里也不去,乖乖写信,汇报行踪并认错。
但经过此事,王氏又怎能放心,悄悄派可靠的人告诉庄子管家,每个段时间来封信,务必汇报二少爷具体做了什么。
大概一个半月前,意外还是发生了。
楚季玉待不住了,不满足一辈子这样见不得光,他想祈求父亲和家人的原谅,但也明白,犯了如此大罪,哪怕跪死在家门口也没用,他得做出点什么来。
北方旱灾越来越严重。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开始倒卖粮食。
楚瑾瑾听的倒吸一口凉气:“他还嫌惹的祸不够,要让整个楚家跟着陪葬吗?”
北方大旱,但真正致命的,是粮食涨到了天价,平日里相同的银两,只能买到极少的粮食。
这种情况下,永远不缺想法国难财的人,从别的城市出发,只要能安全运到灾区,那绝对是无法想象的暴利。
然而朝廷怎么可能允许。
早早有律法规定,一旦抓住倒卖者,严惩不贷,重则株连九族。
“我劝过,我写信求他。”王氏满眼都是泪,她拼命摇头,“可他太想证明自己,认为赚够足够多的钱才能赎罪。”
距离太远了,书信太慢,王氏想去却没有机会,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开家那么多天。
她本打算,等楚瑾瑾走了,再找个合适的理由亲自去一趟。
没曾想,刚刚收到管家传来的急信,楚季玉倒卖粮食,刚走到灾区边缘就遇到了土匪,粮食钱财全被带走不说,土匪得知他家里有钱,索要巨额赎金。
王氏不敢再隐瞒。
钱倒是拿的出,但那是处处都有人饿死的灾区啊,怎么去救人?让大儿子去吗?
她不能让大儿子冒险。
想来想去,楚瑾瑾正好要前往灾区,能救儿子的,也就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