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折芳院,不多时,外头的天色便阴沉了下来。
秦笙原本拿了本书在窗边坐着看的,一抬头瞧见外头阴沉下来的天色,思绪不知不觉便飘远了。
前世便是这般,殷老夫人让她掌家,却又防着她,不让她知道府里每年的进项和部分账目。
秦笙一直以为是婆母和丈夫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隐瞒的。
翻修族学、替丈夫打点外头的人际关系,钱不够了秦笙便悄悄地从自己的嫁妆里拿,为了不让婆母和丈夫多心,她一直不敢让他们知道,维持着他们那点可怜又可笑的自尊。
想到前世那般痴傻的自己,秦笙的手下意识收紧,捏紧了手里的书页。
有些人的嘴脸是改不掉的,殷文孝既想要借着她的娘家往上爬,又忌讳旁人说他吃软饭,故而对她冷冷淡淡的,好像她嫁进来就活该给他们殷家当牛做马一样。
这辈子那母子俩还想留着钱像前世那样花在打点殷文孝的前途上,休想!
……
殷文孝出去了一趟。
他骑马出去的,回来时下了雨,大雨倾盆而下,霎时就把路上匆匆的行人给浇成了落汤鸡,殷文孝也不例外。
他在前院换了衣服才去的殷老夫人那里。
殷文孝虽然换了衣服,但是头发还没来得及全部擦干,到松柳院的时候,头发还是半湿的。
“儿啊,你这是淋雨了?”殷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喊石嬷嬷去准备姜汤。
“没事。”殷文孝勉强笑了笑,安抚母亲,“在府门口淋了点而已,您别担心。”
母子俩三言两语间,玉柔很快端了碗姜汤进来。
她和府里的其他丫鬟不一样,身上穿的不是统一的丫鬟服,而是素雅的衣裙。
玉柔柔声道:“这姜汤里奴婢擅自加了些东西,不过伯爷放心,喝了之后保管您绝对不会着凉的。”
她的祖父是大夫,小时候玉柔跟着祖父一起抓药,也学了些。
“有心了。”殷文孝看她一眼,端起碗轻轻吹了吹,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玉柔福身拿着碗出去。
殷老夫人关切道:“你不是去赴了同僚的邀约喝酒么,怎么样,可有打听出来什么?”
殷文孝点头,随即脸上的神色又有些晦暗不明,“摄政王有意要修建一座新学府。”
“……”
殷老夫人心里猛地咯噔一声,莫非秦笙说的是真的?
她连忙问道:“新学府要修在哪儿?可知道是谁负责的?”
殷文孝脸色更加难看了些,“选址就在国子监旁边,听说是还在规划当中,不过陛下这段时间频繁召见……我岳父与何太尉进宫,这件事情约莫就是他二人负责了。”
殷老夫人听完,亦是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倘若真像秦笙说的那样,陛下与摄政王有意要在学府建好之后从各个世家适龄的子弟里挑选出合适的孩子进学府去培养,那想必现在各个世家都已经收到消息了。
那当务之急,各家想必都是或想方设法地翻修扩充族学,或是绞尽脑汁地为族中子弟请来有名气和才华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