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霆一肚子火气,当即怒声呵道。
老夫人的脸色亦是不好看,竟是好半天没有说话,这般沉默让孟延霆都有些疑惑,只听他道,“母亲,您为何一直不说话?一个嘴碎的下人值得您这般护着?”
孟延霆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好,这话却是让老夫人有些骑虎难下。
就在这时,云朝暮轻笑了声,“爹爹,女儿五更天回府,只在府门口看见一人,便是孟思荆。”
只一句话,便是什么都明了了。
孟延霆的眼睛如利刃一般的射向孟思荆,那种压迫感直接让孟思荆一个轻颤,她眼睛发红,摇头轻颤,“不是我,爹,我并未跟祖母告状。”
孟延霆紧紧抿着唇,又看向老夫人,“母亲,这状告歌儿之人到底是谁?”
语气竟是带出几分质问。
“够了!”
老夫人轻呵一声,眉心紧拧,“没有谁,是我五更天休憩不好,起身溜达,偶然撞见的,行了吗?”
老夫人显然也压着怒气,这话堵的孟延霆不知该如何质问。
整个屋子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闷。
云朝暮却只觉得好笑,更觉得悲凉,替孟轻歌悲凉。
可此事就这般算了吗?
不!
也是此刻,云朝暮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离开孟家的绝佳机会。
她身负血海深仇,重生于孟家,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更有背后孟思荆紧盯着她,老夫人的偏心更是显而易见,她在这里很是容易露出破绽,若能借此离开,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她往前一步,视线落在了老夫人的身上,而后开口道,“祖母,您为了保她,便是要将所有的责任和错误揽在自己的身上,无非是因为您是长辈,是这孟家的老夫人,您冤枉了孙女儿,一句道歉,孙女儿便不得不咽下委屈,您一句偶然撞见,孙女便不能将这个背后挑拨之人揪出来……”
她声音清朗,落在所有人的耳中。
她没有哭喊,没有嚎叫,平静的像是被冤枉的并不是她一般。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只接着道,“祖母您说,五更天您散步之时撞见孙女儿乘马车回来,当时身侧可有人伺候?若是有,可喊过来询问一番?若是没有,那这等下人可是护主不力?这世上,本就是说了一个谎便要用更多的谎来圆。”
云朝暮不过几句话,却隐出了话中的多种含义,也是在告诉老夫人,只要想查想问,便能直接能找到老夫人说谎的证据。
看着老夫人唇瓣发颤,云朝暮却没给她继续开口的机会,目光一转,又落在了孟思荆的份上,接着道,“祖母为了护你,竟是做到了这个份上,便是如此,你竟还是不肯承认,非要祖母替你担下这一切吗?你可知,再这样下去,祖母和爹爹之间有可能会生了隔阂呢?”
这话一落,不仅老夫人一颤,孟思荆更是唇瓣颤抖,双眼发红。
她抬眼看向孟延霆,往年最疼他的父亲,此刻眼中都是凌厉和失望,她便知道这一局是她输了,便是她站不站出来,所有人都已经认为是她说的,是她背后高密挑拨。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这是第二次,从孟轻歌落湖醒过来,她整个人像是完全变了,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竟是打的她毫无招架之力。
“我不是故意的……”
下一刻,她猛地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