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不过是带了株桃红色的花簪,就被沈夫人拉出去打了个半死丢回娘家。
事后傅凌偷偷跑出去瞧她,寻医为她诊治,最终还是不过几日就花容蹉跎,命陨一草屋陋室。
那日春风和煦,万物复苏,柳叶青葱。
一切都熠熠生辉,花年就死在这样充满希望的季节,就像今日。
风是暖的,却让傅凌感到了不输隆冬的寒。
他焦急刚走到院门,迎面闯进了一群小厮,将整个庭院围住。
人群中,沈夫人徐徐而来,端的是持重贵气,瑾瑶垂首恭谨地跟在其后。
傅凌见她完好无损,头上未赞发饰,穿的是天水碧色的衣裙,这才松了口气。
碍于沈夫人在场,他未敢轻举妄动,收敛了往随意散漫的姿态,也藏住了对瑾瑶安然无事的挂念,规规矩矩向沈夫人问了安。
其身后的夏芝冬蓝等人却诧异了,各个你看我我看你。
夏芝更是瞪大了眼,没想到这野丫头没被打个半死,还好端端的站在这!
忽见刘嬷嬷丢来了一绯色衣裙,夏芝脸色顿变,紧紧捏着手指往傅凌身后缩了缩。
“这件衣裙是谁的?”沈夫人微抬下颌问。
傅凌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夏芝,“母亲,这衣裙……”
“这衣裙……”沈夫人知他老毛病又犯了,想维护下人,横了眼自己儿子,打断了他,“夏芝,你穿上给我瞧瞧。”
芙廷苑里的丫鬟不同别处,二爷对下面人各个出手大方,就连衣裙用的都是上等面,量身定做,夏芝捏着指尖微颤,双腿险些站不稳。
二爷虽方才责备了她,但有花年事情在前,她知二爷是不会要她的命,更不会赶她走,求助地扯了扯傅凌的衣袖。
傅凌将要开口,刘嬷嬷就接了话,冷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夫人让你穿,还不穿?!”
夏芝只好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地捡起衣裙,又不敢穿。
头顶几双眼睛死死地凝视着她,如一把把尖刀悬在头顶,这一瞬间让她体会到了花年那时的滋味
生不如死,烈火烹油!
终于她忍受不住这般煎熬,扑通跪下猛地对沈夫人磕头,“夫人饶命,这衣裳,这衣裳奴婢也不知如何到了外面,奴婢并没打算穿的!”
“哦?”沈夫人冷笑,“那为何会在瑾瑶手里?”
“这,这……”夏芝额间冒了一层冷汗,脊背发凉,抬头见瑾瑶正怯生生地躲在沈夫人后看着她。
一时计上心头,抬手指向瑾瑶,“是,是瑾瑶她自己偷了拿出去,对,没错,是她,定是她想勾引二爷才穿了出去,夫人可要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