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并不信她,她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知道,若不是对崔衡动了心思,又怎会日日往阑秋院跑,惹出那些闲话来?
她想到这儿,眼眶也不由红了一圈。
“真真。”
柳婵真身子一颤,自父亲去后,她已经许久没有听见母亲这样唤她的小名了。
“你听我的,莫要对崔衡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和他……是断无半分可能。”
“若……”王氏咬了咬唇说,“若你姨母没死,若你舅舅没死,若你父亲没死,或许,你和他还能有几分希望。”
“可眼下是绝无可能,江宁侯府继承人的妻子断然不会是位对他们毫无助益的孤女。”
王氏对柳婵真说番话,又何尝不是诛自己的心?
曾几何时,他们王氏也是显贵门户,可子嗣不丰,自她哥哥去后,门楣也没落了,而柳家也全靠柳婵真的父亲撑着,刘太守死后,剩下旁族们没甚出息不说,一心只想着吃她们母女的绝户。
若非她将大半家私变现带着柳婵真投了侯府,还不知她们如今会怎样。
柳婵真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辩驳母亲也不会信她,她的行为确实很反常。
王氏拉上柳婵真的手,轻声说,“你且安分守己的在侯府里待着,你的婚事我会替你想想办法,定会给你找位良人。”
“至于崔衡,你就忘了吧。”
柳婵真张了张唇,她能说什么呢?
她上辈子是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的小院,却还是被送去了王府。
可死而复生回到过去的事连她自己说出来都不会信,何况是母亲。
况且母亲为了她的事已经拼尽了全力,为了她日后的出路,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她千里迢迢的投了侯府。
她若说出来,母亲真带着她离了侯府,外面群狼环伺,她们母女又该如何自保?她不忍心再带累母亲了。
留在这儿,至少母亲的往后是安全的。
柳婵真垂眸道,“我从未生过不该有的念头。”
王氏勉力笑了笑,说,“你明白就好,这几日阑秋院就别去了,我会去替你分说,你这几日先待在房间仔细想想我说的话。”
“是。”
柳婵真回了自己房间后,并未伤怀太久,就重整士气,思索新的法子。
母亲都看出她的不对劲,她若再用原计划,老太太也难免会看出来。
看来在阑秋院时她要稍稍避开些,至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频繁……
“小姐,您慢点,等等我。”杏桃紧随其后,可却跟不上柳婵真的步调。
柳婵真低声说,“再慢点就来不及了。”
柳婵真已经连续几日都踩着点来这条长廊,这儿平日里没什么人经过,但却是从璟园到阑秋院的必经之路。
柳婵真想,既然母亲不想她总是去阑秋院碰见崔衡,她就在这儿等着。
这里没什么人,除了他们双方贴身的下人外,再无他人知晓……
也幸亏崔衡平日里身边带的人少,一般在府内,他身后只有蓝基一人,而蓝基速来嘴严,定不会有闲话传出去。
“小姐,我们都来了几日了,真能等到崔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