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冉张了张嘴,面上适当地流露出一丝后怕的情绪,嗫嚅道:“想到了在庙里的遭遇,有些害怕。”
说罢,眼睫轻颤,眼神中闪着惶惶不安,周身散发出一股柔若无骨的气质,犹如一朵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花。
熟知苏冉的花容歧看得目瞪口呆。
他转而去看谢时青的反应,企图通过看到谢时青的错愕进而得到安慰。
可惜他的算盘落空了。
谢时青冷着张脸,看不出丝毫情绪。
而苏冉的演技还在继续,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刚才遭遇了巨大的折磨。
眼眸中似乎含了星点的泪水,眼角微红,害怕的情绪似受惊的小白兔。
尉迟穗华不清楚苏冉之前的行为,在他眼里,苏冉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突然进入到恐怖诡谲的幻境里,难免害怕。
想到这,尉迟穗华不由对谢时青和花容歧产生一股怨怼的情绪。
这两个人竟然也不知道护着苏冉一点,真是没有半分风度。
放任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在这危险重重的幻境,他们就是这么作为的?
“别怕,冉妹妹。”尉迟穗华抬了抬手,似乎是要安抚苏冉,然而他们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导致尉迟穗华的这个动作便显得格外滑稽,但他本人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尉迟穗华神情柔和,那双风流眼看着苏冉,语气轻和:“既然我已经遇到你,接下来的行程中你便不必害怕,我自然会护着你。”
说到这,尉迟穗华冷哼一声,话锋一转:“不像某些人,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
谢时青:“……”
花容歧:“……”
苏冉嘴唇紧紧抿着,似乎是在极力控制着情绪,嘴角的笑险些压不住。
谢时青没错过苏冉脸上微小的情绪,突然有些同情不远处的尉迟穗华了。
你骗了这么多年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骗吧?
苏冉的演技还在继续,她回忆着当初花容歧在苏王府演的第一出戏,脸上适当地流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应道:“多谢尉迟哥哥。”
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的花容歧:“……?”
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近距离观看苏冉表演的谢时青:“……”
你们三演技都挺好的,要不去凑一出戏吧。
尉迟穗华又安慰了几句苏冉,便开始进入正题。
不过他到底顾虑到苏冉的情绪,没再追问他。可尉迟穗华也不想和谢时青说话,于是这个交流的任务便落到了花容歧的头上。
原本正好好看戏的花容歧:“……”
够了!怎么又是我!
你的冉妹妹情绪不稳定,难道我就稳定了吗!
花容歧自己还因为刚刚演花娘的戏哭过,现在尉迟穗华竟然能毫无芥蒂地和自己谈正事。
花容歧庆幸他没有一个真的叫“花娘”的妹妹,不能遇到尉迟穗华这种人,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拉对方下地狱。
“你问我干什么?”花容歧语气不善,凶巴巴的,指着不远处的谢时青,“你怎么不问他?”
然而尉迟穗华只盯着他看,压根就没看他指着的谢时青。
被他指着的谢时青也一点反应都没有,百无聊赖地看着树下的人脸怪物。
花容歧:“……”
我恨你们!!!
脱离了苏王府,花容歧依旧是一个被压榨的廉价劳动力。
尉迟穗华也不说话,就沉沉盯着花容歧看,等待着他的答复。
最终还是花容歧被迫挑起交流的重担,在开口之前,他瞥了一眼苏冉和谢时青,看见苏冉朝自己狡黠一笑,花容歧重重瞪了回去。
“我们在庙里遇到的那个棺材,会叫。”花容歧说。
“会叫?”尉迟穗华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怎么叫的?什么样的叫声?触发机制是什么?”
听着他一连串的问题,花容歧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就不能慢点问吗?急什么。”
“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它就会发出怪叫,那种……婴啼?”花容歧显然也不愿意回顾这段记忆,表情不太好看,“混着哭声里的还有笑声,总之很诡异。”
“被碰到就叫么。”尉迟穗华若有所思,又问:“那你们拿襁褓的时候呢?叫了吗?”
花容歧:“这倒没有。”
尉迟穗华脑中想过了无数猜测,企图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然而一无所获。
他挫败下来,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不对劲的地方?”
花容歧慢慢回忆着,突然后背一寒,不愿意再开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回忆起被吹冷气的时候,后背都会发寒,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可伸手往后颈摸去时,那边的温度高得吓人。
花容歧这么想着,又是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手扶着树干,看向苏冉那个方向,有些欲哭无泪。
我想和你们在一棵树上,我害怕啊啊啊啊啊啊!!!
花容歧脸上表现出来的恐惧情绪比起刚刚的苏冉更甚,这让尉迟穗华更加好奇起来,他们刚才到底遭遇了什么。
尉迟穗华回想起自己的遭遇,除了那破庙处处透着诡异,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对劲之处。
“你怎么了?”苏冉见花容歧一副见鬼的模样,不由问道。
别是又被魇住了吧?
【花容歧真的……我哭死!】
【明明大家一起干的事,偏偏每次都是他最倒霉。】
“没什么。”花容歧摇了摇头,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
嗯……还能动。
不是像在破庙里一样全身不能动弹。
花容歧稍稍松了口气,回道:“就是有点后怕。”
苏冉了然地点头,同情花容歧的遭遇,但也没说什么。
【我还是小心点,万一说错了什么话,盯上花容歧的那个东西转头找上我怎么办。】
花容歧不知道苏冉心中所想,他只看到了伙伴对自己的关心以及信任。
呜呜,关于他的情绪,信任他能够自己处理好。
“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尉迟穗华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抓心挠腮。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花容歧等那阵寒意消散之后,便回道:“我在破庙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一靠近后殿就后背发寒。”
“后来还总感觉有冷气吹在我的脖子旁边。”
“最诡异的是,在前殿的时候,我有一次全身不能动弹。”
花容歧说起这个就一阵后怕,要不是谢时青嫌自己挡路推了自己一把,他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