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失之分毫,差之千里,虞安歌身上的冷松香,岂是香料能调制出来的?
商清晏将线香从虞安歌手里取过,皱眉道:“他为人阴险狡诈,这香里可别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虞安歌嘴上说着“那倒不至于”,实际上还是用帕子搓了搓手。
商清晏问道:“他让你莫失莫忘,你要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吗?”
虞安歌向来不在意这些小玩意儿,更是不懂商渐珩人都死了,还来这么一出想做什么。
但她念在商渐珩替他们夫妻解决了一桩麻烦事的份上,还是道:“让人放起来吧,不必摆出来。”
商清晏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我帮你放一下吧。”
看到虞安歌露出奇怪的神情,商清晏道:“毕竟他帮我解决了心头大患,我也感念他的恩情。”
虞安歌不以为然道:“行,拿你收起来吧。”
商清晏颔首而笑,脸上一派温良。
带着信件回去之后,他随手就给了竹影:“把这个处理掉。”
商清晏命人上水,仔仔细细把手给洗了,确认手上没有半点儿线香的气味,才取来帕子擦手。
手下败将,埋都埋了,来找什么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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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圣临朝之后,重开科举,举行秋闱,男女不限。
宋湘走到收拾好考试要用的东西,便要出门,却被宋父拦住:“女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不许去!”
宋湘冷冷看着她的父亲,毫不客气道:“我不去参加科举,跟你一样吃糠咽菜吗?”
虞安歌登基之后,处置了一大批官员,两面三刀,唯利是图的宋侍郎亦在此列。
宋侍郎被罢官后,像是疯了一样,憎恨咒骂女帝,觉得妇人误国,对家里的妻妾也是非打即骂。
他已经不是朝廷官员了,家里的钱财也很快被他挥霍一空。
如今朝廷允许立女户,那些妻妾也都想尽各种办法,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家暴还无用的男人。
如今家里也只剩下他和宋湘二人,如今宋湘也要借着科举这个机会高飞,宋侍郎如何能答应,撒泼发狂也要把宋湘留下。
可宋湘却是心意已决,她早就受够了宋父,无论能不能考中,都是要离开的。
宋父高高扬起手:“逆女!你一出生,我就该把你掐死!”
宋湘却是在这一巴掌没落下之前,抓住了宋父的手腕。
“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这句话,早在母亲死后,宋父非但不深究母亲死因,反而着急另娶时,宋湘就想说了。
忍到现在,她已经对这个父亲仁至义尽。
宋湘用力将宋父往后一推,宋父脚下不稳,跌倒在地。
宋湘毫无留念地看了他一眼,便背上包裹,离开了宋家。
宋湘为母亲守孝三年,又逢天下动乱,如今是世人口中名副其实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可她背着行囊,看向皇宫的方向。
嫁不出去又如何?
老姑娘又如何?
她亦有属于自己全新的人生了。
宋湘一路来到贡院,跨入考场的门槛。
曾经束缚着她,让她日夜啼哭,绝望崩溃的万丈高峰,如今便如这小小门槛,轻易就被她跨过去了。
朝阳初升,宋湘心里洒满了璀璨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