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林韵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为了不让林家人看出来,谎称急症,连夜下葬。
“夫人,若他告官怎么办?”
“告诉他:若他告官,就让刑部参司甄大人去旁听。”
刑部参司甄大人的外室,是骆晖的青梅竹马,二人有苟且,前世被人捉奸在床,当场打死,骆府也被人算计败落。
若是别人,她还会想别的招。
但是对骆晖不用。
这个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衣冠禽兽。
林家的人讲道理,做不出这种以暴制暴的事,那便她来。
“告诉他,若他对韵姐姐不好,便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对韵姐姐好为止。”
骆家不是什么大官,骆晖自己也不干净,外强中干,所以江清月敢让人动手。
骆家说出去也是清贵人家,门风都不错,奈何出了个骆晖这样的另类,林家也是始料不及。
“如此说,骆公子会不会对韵小姐变本加厉?”
“他不敢,这种人欺软怕硬,你越好说话,他便越欺负你。”
绿浣点点头,撩开车帘对大武小武吩咐了几句。
马车回到侯府,江清月一下马车,便被丫鬟请去了大太太的院子。
绿浣总感觉不对:“夫人,好好的大太太怎么这么急来请夫人?”
大太太几乎不管事,这般来府门口接人,是头一回。
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
“去了就知道了。”
“是。”绿浣打起精神。
到了大太太的院子,还没有进门,便听到里头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
是孙晓晓。
江清月和绿浣相视一眼,已经明白大太太请她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屋子里,孙晓晓伏在孙氏腿上,哭得梨花带雨。
一见江清月进门,立马指过去:“姑母,她来了她来了,你一定要为晓晓做主。”
孙晓晓一脸愤怒,那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整个人都懵的,回府之后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愤怒,当即就要来薛府告状。
只是出嫁的姐姐突然回府,她一时抽不开身,这才往后推了推。
她都想好了,今日她上门,必定让江清月不死也要脱层皮。
居然敢打她三个巴掌,她便要让表哥冷落她三年,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她要让她跪下来痛哭流涕的求她,若不然绝不原谅。
孙氏回头,看见江清月,眉头皱起。
“清月见过母亲。”江清月福身,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孙晓晓。
“你来啦。”
孙氏没有让江清月坐,直接开口:
“晓晓说你打了她,可有此事?”
“有。”
听到江清月承认,孙晓晓急不可耐的出声指证:
“姑母你听,她承认了,我没有冤枉她,姑母你现在看清楚了,这江清月就是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人。
“平时在你们面前装得贤良淑德,其实飞扬跋扈刁蛮任性,半点不把侯府的脸面放在眼里。她打的是晓晓的脸,丢的同时也是侯府的脸。
“若让人知道侯府主母是个如此凶残之人,外人会如何看表哥,姑母,你一定要狠狠的罚她。”
孙晓晓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全部都打好了腹稿。
孙氏:“清月你向来稳重,做事也有条理,怎么这一回如此冒失不懂规矩。
“再有什么不妥,也不该众目睽睽之下起争执,起了争执也就罢了,更不该动手打人。你这一动手,让晓晓以后如何嫁人,对你也有影响。你是侯府主母,所行所言不仅仅只代表你一个人,还代表侯府。”
“母亲可问了清月为何打她?”
孙氏一愣,看向孙晓晓。
孙晓晓心虚,嘴硬道:“不就是我们起了口角吗?你就打人。”
江清月看向孙氏:“母亲觉得清月是那样的人吗?只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清月便动手。”
孙氏噎住。
她在侯府不管事,但是对江清月也算了解,确实不是冲动任性之人。
这几年,侯府都是江清月在打理,府中下人对她没有不敬佩的,说明行事稳妥,确实不像孙晓晓说的那样,只因为一点口角便动手打人。
只是孙晓晓是自己的亲侄女,哭上了门,她若不表个态,以后回府都无颜面对哥哥嫂嫂。
她想了想开口道:“我知你不是那样的人,行事亦有分寸,不过再如何都不该动手,有话好好说……”
江清月打断她:“所以,母亲的意思是说,无论表小姐说了什么,我都不该动手。”
“呃……有话好好说就是,晓晓心不坏。”
“清月在侯府三年,向来敬重母亲,不过今日才发现,母亲是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是非不分,对错不辩。恕清月不能认同。
“清月动手,自有非动手不可的理由,表小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自然不敢告诉母亲,不过看起来母亲也不在意。在母亲眼里,表小姐就算是杀了人也是能被原谅的,但是在我这里不行。”
江清月话落,孙氏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没有细问,看孙晓晓哭得伤心便想为她做主。
孙晓晓自觉理亏,那一日她说的话确实不好听,但是这会仗着有孙氏撑腰,大声道:
“你怎么和姑母说话的,你一个儿媳妇,就是这般对待长辈的?”
江清月半点不退让:“说理说不过,就开始拿孝道压人了,表小姐实在好能耐。
“若讲理,无论长辈不长辈,我都尊敬,但若不讲理,拉偏架,还拿长辈来压人,那这样的长辈也不值得敬重。”
孙晓晓气急:“你说谁?”
“谁是便说谁。”江清月说这话的时候,特地看了孙氏一眼。
孙氏是她的婆母,从她嫁进来,无论侯府发生什么事,都帮不上一点忙。
好在她也不发表任何意见碍事,这是她唯一的优点。
不过每次牵扯到孙晓晓,孙氏一定站在孙晓晓那边,无论对错。
她刚嫁过来那半年,孙晓晓敢肆无忌惮的一次又一次来找她的麻烦,和孙氏的纵容有很大的关系。
从前,忍了就忍了,但是现在,她不愿意忍了。
“姑母,你看她,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但是她还不把你放在眼里,这样不孝之人,实在不配为侯府主母。”
孙氏听着这话,心里也有气,平时在老夫人面前伏小做低也就罢了,没道理在江清月这个儿媳妇面前还要矮一截。
她看向江清月,摆出婆母的架势:
“今日这话,实在说的不像样,半点没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老夫人把中馈交给你,不是让你在婆母面前跋扈的。”
江清月被这话气笑了。
孙氏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就是为了拿中馈威胁她。
“既然婆母觉得我不能胜任掌持中馈,那便把中馈还给婆母。”
说着示意了绿浣,绿浣当即从隔层袖袋中掏出一串钥匙。
“这是府中各个库房的钥匙,账目随后便送过来。”
江清月福身,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