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车队将甄宓送到邺城后没呆几日便走了。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在甄氏众人离开的时候,去相送的人却只有袁尚,袁熙虽然称病在家没有过去。
但实际上他却是在家借酒浇愁。
“吨吨吨吨——!”
书房内,袁熙抱着酒坛仰首痛饮。
将手中这一坛酒饮尽后,他畅快地呼出一口浊气,随手将空酒坛丢到地上摔得粉碎,然后醉醺醺地喊道:“拿酒来!再拿酒来!”
书房外的侍从闻声而来。
但在见到书房地上横七竖八堆放着的空酒坛后,他不由得劝说道:“公子,您还是少喝点吧……”
“砰!”
侍从的话没说完,袁熙就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勃然大怒道:“本公子现在连饮酒都不行了吗!”
“连你一个下人也敢来管本公子?!”
面对发怒的袁熙,这名侍从不敢再多言,只好行了一礼,然后前去取酒。
“下贱的东西!”
看着侍从离去,袁熙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瘫坐在椅子上,表情一片阴郁。
为了在父亲面前表现出可靠的模样。
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放纵过自己了。
但是这一次他实在忍不住。
原本与甄氏的联姻对他而言是天大的好事,既能拉拢到甄氏这一冀州本土豪门,又能娶到那样一位绝色的美貌女子。
但袁尚却横插一脚,生生搅黄了这桩联姻!
想到这里,袁熙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日在邺城外的惊鸿一瞥见到的绝美容颜。
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他无论在军务还是政务上,都遭到袁尚的打压。
心中对袁尚的恨意不由得更加深重了几分。
袁熙越想越气,这时候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于是他直接开口骂道:“怎么拿个酒还这么慢!你这废……”
他的骂声戛然而止因为来人并非是拿酒的侍从,而是许攸。
“许先生?你怎么来了?”
袁熙酒醒了几分,连忙起身相迎,是由于实在是喝得有点多,一时间有些站不起来。
许攸见状说道:“二公子不必多礼,坐着便好。卑职只是见公子几日未去官邸,所以特来探望。”
许攸和郭图、辛评一样,在袁绍三个儿子当中,更倾向于袁熙。
近几日都未见袁熙去官邸,因此许攸才登门看看是什么情况。
“先生请坐。”
袁熙招呼许攸落座,然后又唤来下人准备茶水,并且把房间内的空酒坛给清理一下。
许攸看了一眼,随后望向满身酒气、有些颓然的袁熙,问道:“公子为何借酒浇愁?不仅这几日怠慢事务,就连甄氏离开,也未去相送。”
“若是被主公知晓了,或会不喜。”
袁熙闻言不在意地道:“知道了便知道了吧,反正父亲现在已经不喜我了,再努力表现也无用。”
“父亲向来只偏爱显甫。”
之前他兢兢业业管理后勤事务,但是换来的却是斥责,现在他已经心灰意冷。
听出袁熙语气里的失落,许攸笑着问道:“公子就不想知道,为何三公子最近频频被主公称赞?”
“先生这是何意?”
袁熙闻言抬头望向许攸,眉头微皱。
其实这一点他也感到十分奇怪。
父亲让他们兄弟二人分掌各项事务,审配、许攸这些谋士只能做辅助、帮忙参考,却不能直接替他们去处理。
因为父亲要看的是他们兄弟二人的能力。
明明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袁尚的表现却远超与他,把所有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他本以为是袁尚的能力和天赋胜过他。
但现在来看……貌似另有隐情?
许攸微微点头,然后道:“我与逢元图关系尚可,从他口中得知,是三公子麾下一位名为郭嘉的谋士,一直在帮三公子出谋划策、处理军政事务。”
“上一次散播谣言、阻止二公子您和甄氏联姻,也是出自这位郭嘉的手笔。”
这個消息也是许攸最近才得知的,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算卖一个人情,将这件事告诉二公子袁熙。
“什么?!”
袁熙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忍不住咬牙道:“难怪、难怪!这个家伙!他是在作弊!”
此时袁熙的心里怒极了。
难怪袁尚能把军政大小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难怪上次谣言突然出现,而他又立刻能拿出对策。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背后有人帮他!
想清楚这一点,袁熙没有犹豫,当即起身道:“我现在就去告诉父亲!”
上次谣言之事极为危险,稍有不慎,对于袁氏的声誉来说就是巨大打击;若是让袁绍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会勃然大怒。
“公子请留步!”
许攸见状连忙伸手拦住了他,然后劝说道:“公子便是知道了又如何?没有证据,空口无凭,主公怎么会相信公子?”
“而且即便主公相信公子,恐怕也不会迁怒于三公子,反而会更加不喜二公子您。”
袁熙一脸愕然:“为什么?明明他在作弊!”
许攸心里颇为无奈,叹了口气道:“能够作弊是一种本事,主公虽然不让我等帮助两位公子,但是从未明说,也并未限制两位公子向我等以及其他贤才求助。”
“能得到贤才相助,这也是能力。公子明白了吗?”
虽然有这个潜规则立在这里,潜规则并不算真正的规则,而且就算是真的规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