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大柱妈,听到这话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拿起一大团毛线,插上四根签子,走了出来。
到了韩丽珠的身边,她将毛线团丢到对方怀里,冷言冷语:
“给,自己的种自己织毛衣!”
韩丽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顺手就将毛线丢到地上,不屑道:
“我孩子的爸可有本事了,我们娘儿俩需要的东西,到时候买就行,哪里需要我亲自动手织?”
大柱妈一听,顿时炸毛了,低声咒骂道:
“你个败家娘们儿!我儿子的钱就是让你这么乱花的?”
“你肚子里的种,生到腊月了,你不给他织毛衣,还真打算买?”
“我儿子每个月就那么点补贴,娇娇妈上班也就那么点死工资,你还想乱花钱?门儿都没有!”
韩丽珠哼哧一下冷笑,心想,原来你竟然不知道羊大柱有多能耐啊!
你儿子,可不是靠那点钱活着的人。
他在黑金镇跟人合伙开的那家卡拉OK,那可是来钱相当快。
尤其那些暗地里交易的皮-肉-生-意,简直一本万利!
当然,还有许多地下赌庄,更是来钱快。
只不过,韩丽珠知道的也仅限于此。
而羊大柱真正血腥暴利的产业,她也根本接触不到。
……
千娇百媚歌舞厅。
被全县通缉、饿了几天的周子成,正在狼吞虎咽吃东西。
羊大柱在一旁闷头抽烟,他的合伙人赵大头急得团团转,道:
“老大,真就放任司辰那小子胡来?”
“先是拔掉了我们周家沟的赌庄,后是拆穿了丽珠,救了司鹏,坏我们大计划。”
“再这么下去,他还不得动我们这间歌舞厅?”
“还有,我最担心的,是他盯上了我们那头的矿……”
“闭嘴!”羊大柱心烦意乱的,狠狠抽了一口烟,愈发听不得他哔哔哔。
除了矿,其他的产业损失了,羊大柱虽然肉疼,但还不至于对司辰贸然出手。
矿,才是他的命-根-子!
羊大柱是个善于蛰伏的人,没有完全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
“司辰是个什么背景,你不清楚?”羊大柱冷冷一句。
赵大头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骂骂咧咧:
“那个瘪犊子,不就是在老子们的赌庄输了钱?竟然下手这么狠!”
“我说老大,司辰就算有一群牛逼轰轰的姑父罩着,那也只是姑父,又不能时刻把他别在裤腰带上看着。”
“我就不信了,我还找不到机会弄死他!”
“少给我胡来!”羊大柱正在想对策,皱着眉怒斥:
“做事情用用脑子成不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兵行险着。”
赵大头抱怨:“老大,上次我们设了赌局让他跳,他还不是跳进去了?”
“要我说,司辰也就那样,我们再设一次局,整死他拉倒!”
“只要事情做得干净,他的姑父们平白无故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羊大柱狠狠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吐出一口烟雾,道:
“嗯,这件事,还得容我仔细规划一下,都等我通知,别特么给我轻举妄动,听到没?”
“哎,哎哎!”赵大头赶紧点头哈腰。
羊大柱起身,安排道:
“小周,你最近就不要轻易露面了。”
吃得差不多的周子成,嘴里含着面条,不停点点。
“你去矿上,亲自给我盯着那些劳工。”说完,羊大柱还特意强调:
“没有我发话,你也不能擅自离开矿上,知道了!”
周子成一开始还疯狂点头,待到羊大柱开门出去了,他回过味了——
卧槽!你特么是要限制我人身自由?!
……
司辰跟着拉煤炭的车子,顺利来到新田市。
司机对他十分客气,特地将他送到新田大市场,临走还叮嘱:
“辰哥,后晌四点,我过来接您,还在这大市场门口。”
“成,谢了,兄弟!”司辰跟人家挥手道别。
少年的年纪不大,初中就不念了,早早出来跑大车赚钱。
这一车煤,是要送去临河市的,给一个小工厂。
黑金镇上,宋刚这样的煤炭倒爷多的是,就看规模大小了。
这个年代,哪有什么出门主动找客户,基本都是有需求的小客户,自己来煤炭厂找燃料源。
国营大厂不可能给小客户供煤,一来不允许,二来没钱赚。
私人煤矿,但凡规模大的,也懒得跟小客户玩。
因此,都是类似宋刚这样的倒爷,仗着点关系,能从煤矿倒腾煤炭出来。
再从中拿点利润,你好我好大家伙。
司辰看了看腕表,马上中午12点,饿了。
他走到一家面馆,老板正在揉面,热情招待,问:
“拉面、揪面、刀削面,吃啥子面?”
“一碗刀削面,肉炒。”司辰点餐后,坐在小房子里的半新旧桌子前。
“好嘞!一碗肉丝刀削面!”老板将手中面团揉成粗粗的长条,左手拿起,右手拿削面刀,走到沸腾的锅边,开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