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内心忽然涌起一股暖流,礼貌微笑:“多谢世子爷。”
秦梵礼淡淡拂袖:“起程,先去未央街。”
护卫回道:“是,世子爷。”
护卫驾驶着马车行驶起来,宽阔的王府大道上,一路畅通无阻。
马车内虽然陈设精巧,却委实较为逼仄,谢瑛和三世子相对而坐,时不时会碰到膝盖。
谢瑛又淡然自若地收回腿,尽量挨着坐凳,别撞到三世子的膝盖。
秦梵礼颇为歉疚地说:“平日里我一人出门,这马车倒也够坐,今日出门走得急,委屈姑娘了,赶明儿换一辆大的。”
谢瑛轻笑,“其实我可以骑马。”
秦梵礼却说:“不可,冬日寒气逼人,姑娘家身子骨受不住,这马车内放了炭盆,可还暖和?”
难怪车内温暖如春,原是放了炭盆,竟不知放在何处,估计是车身底部。
秦梵礼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手炉,塞到她手里。
“捂着。”
谢瑛见手炉用一层丝绵布裹着,上绣着姑娘家喜欢的缠枝梅花,丝绵还是十成新,摸着十分丝滑温暖。
谢瑛轻笑,“世子爷,不必对我这般好,我们粗使之人,用不惯这些。”
秦梵礼扬眉,低沉醇厚的嗓音,自信昂扬地说:“一个手炉罢了,这便是好了,那成了本世子的夫人,本世子要将她宠上天,再者,谢姑娘你在我心里并非粗鄙之人,你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无人可比。”
谢瑛一向冷淡矜持,也弄得面红耳赤。
秦梵礼又款款笑起来,端的是风流韵致,端起中央矮几上摆放的甜品,献宝似的满眼期待道:“我见你喜欢吃乳饼,又加了梅花,做出这道秘制梅花奶豆腐,快尝尝味道如何。”
谢瑛吃过早膳,腹中并无饥饿感,可那甜点闻着香甜,奶豆腐做成粉嫩的梅花粉,加上乳白奶团,撒上冰天雪地几朵梅花,十分雅致。
谢瑛接过温热的琉璃碗和白玉勺,舀起一勺梅花粉奶豆腐,入口梅花香沁人心脾,奶豆腐软糯弹性。
秦梵礼紧张道:“味道可好?”
谢瑛轻笑点头:“口味上佳。”
秦梵礼忽然说:“姑娘喜欢吃,赶明儿我又为姑娘做。”
谢瑛却道:“三世子事务繁忙,这点小事安排厨娘即可。”
秦梵礼眸光熠熠,“瑛儿不觉得我做的味道,比厨娘更甚一筹。”
谢瑛心里突地一下,只觉浑身发麻,又红着脸道:“三世子不可如此唤我。”
秦梵礼轻咳一声,也自觉逾矩了,却固执道:“为何?”
谢瑛淡然道:“此为乳名,只能最亲近之人才能唤,三世子还是叫我谢瑛。”
秦梵礼只觉喉咙一股酸涩难忍,忍不住吃味:“五妹都能唤你阿瑛,我却只能唤你谢瑛,阿瑛都不能唤你?”
谢瑛眉眼冷淡:“自是不可。”
她忽然想透口气,掀开窗帘,却正好望见一人高坐马上,身着护卫制服,身姿挺拔,不疾不徐跟在马车旁。
目光抬头刹那,也正好和少年偏过头来的眼眸对上。
少年不笑时,脸庞清冷如白玉无瑕,瞳孔如暗夜星辰,高束马尾,飘逸自如,令人心生微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