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家伙就半桶水的本事,也不想强人所难,既然他自个儿认了怂,也就不再咄咄逼人。
“王勉,你看那些靠里面的分叉上好像还挂着什么东西?”我伸手指着前方对王勉说道。
王勉眯了眯眼,用他鹰眼一般的视力观察,“嗯,看着有点像果实,但看轮廓又似乎不是。”
我也觉得这些东西透着诡异,它们藏在浓密的藤蔓后面,不时还给风吹得抖动几下,让人心里莫名恐慌。
我们三个逃亡了一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中途除了和老季偶遇过一次之外,林筱雨、燕云淑和穆云鹤三个人连影子都没碰到。我现在除了对前路感到未知外,也暗暗替他们几个担心起来。
穆云鹤老奸巨猾,死了就死了,也用不着可惜。不过林筱雨年纪轻轻,又长得貌美如花,要是就这么……唉,算了,不去想了,我还是顾好自己吧,但愿他们吉人自有天相。
“唉,李睿,你想什么呢?”这时候,王勉推了推我。
我正想得出神,突然被他这么一推,就吓了一跳,差点掉下去。好在我下盘比较稳,硬是给我稳住了。我向下一看,就见这个天然洞穴的底部,有一条石头的围廊,从一个祭祀台一样的小型建筑开始,一直通到石柱下面。
“李睿,你发什么愣啊?”俞胖子问道。
“嘘嘘!”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他们俩都警觉起来,“咋了?”
“你们看那,那围廊的终点,是不是有一个台阶?”
“唉,好像还真是石阶。”王勉肯定道,“还挺高,有个十几级。”
俞胖子一会闭左眼,一会儿闭右眼,看了好久还是没看到,“你俩什么眼神啊,看没看清啊,我咋啥都没看到?”
“摸金校尉啥眼力啊。”王勉嘲笑道,“你们该不是就会念一句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吧。”
“滚你丫的,不带开这种宗派玩笑啊。”
“你来别吵吵,看,石阶的上面好像有一张石台,上面放置有一张玉床,上面好像还躺着个人!”
懂行的看官知道,上回我就讲过,五大派的手段主要就是“望、闻、问、切”四字,四字又分上中下十二法。其中,“望”是最基本,也是最实用的手段。
但是这四字十二法,并非每个门派都皆能掌握,而是不同门派有不同门派的特点。比方说,“望”字三法中,上法是上观天星、下审地脉,换言之就是会看风水,这就要数摸金校尉玩得最溜,这也是他们摸金一门的独门绝技。历史上,发丘门与摸金门师出同门,所以发丘天官也算得其真谛。
而中法则是通阴阳、晓易理、演爻卦,这就是我们寻龙太保的绝技了。其实,无论风水之学也好,阴阳、易理、爻卦也罢,都是脱胎于《易》,只是前者是实用之学,后者偏重学术,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从表现形式上,摸金校尉把风水之学都浓缩到了“寻龙诀”之中,靠着念诀,便能堪舆分金,而寻龙太保则把阴阳、易理、爻卦的精髓集成到了《伏羲三十六卦寻龙经》之中,到了实战时,往往会进行占卜作卦,从未为自己增添几分神秘色彩。
至于下法观泥痕、辨草色,则是卸岭力士的绝技,是靠经验摸索出来的实用技能,当然,其异于常人的眼力也是至关重要的,正常人能看百步,他们能看千步,甚至经过训练之后能“视小如大,视微如著”。
我们寻龙太保练的寻龙拳,有不少招数借鉴了卸岭的技术,像什么听声辨位啊,百步穿杨啊,都是源自卸岭门。因此我从小眼力就不赖,至少比起一般人是要好上不少的。可我毕竟不是卸岭力士,由于距离实在太远,除了一个轮廓之外,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是俞胖子听我这么说,显得非常兴奋,“妈呀,还真给老子找着了,这里肯定就是那个汉墓的主墓室。躺在那玉台上的,必然是玉兔郡主的尸身。这郡主也真够缺德的,雀占鸠巢,把人家的斗倒掉,自己住进来。今天我胖爷就来替天行道,收拾收拾你这个没职业道德的,让你知道倒斗就是这个下场!”他说得兴起,也没想自己是干什么的,连自己也一道骂进去了。
这个时候王勉突然说道:“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玉兔郡主十分邪门,我想这里必然还是另有玄机。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从上面的裂缝先回到地面上去。”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不由咋舌,要爬到顶上已经不容易了,还要在顶上倒挂着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到那裂缝口。卸岭力士倒是有“蜈蚣架山梯”,可以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可我们又不是卸岭力士,怎么可能做得到?
“胖子,你说呢?”我正准备转过头去想问胖子的意见,却只见他已经半个身子探到悬崖外面去了,根本没把王勉的话放在心里。
“啥,你说啥?”
“得,当我没说。”
我见他身手十分敏捷,也就没有去阻止他,他几下子就爬下去两米多,到了另一个洞口上,刚想继续往下爬,那洞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
俞胖子吓得一个激灵,猛踢那只手想把那手踢掉,就听从那洞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别动!你再走一步就死定了。”
我一听,竟然是老季,不由一喜,叫了一声:“老季,是不是你?”
下面那人惊讶道:“李睿,你小子还活着!他娘的担心死我了!你没事吧?”
我一听果然是老季,心里松了口气,叫道:“没事,不过王勉受伤了!”说着想探出头去看看,可是下面这个洞就在我现在这块突起的死角里,我只能看到胖子的半条腿,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