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将士的命,也是命啊,他们也有家人,有兄弟,也是陛下的子民,我慕家男儿,要尽全力,带着守卫疆土的战士们,同归。”
“本王生擒熙国皇室一百三十七人。把战士们幸存大半,都活着带回来了,可是啊,本王的家人没了……”
慕瑾辰抖了抖长剑,语气无比平静。
可是这种平静中掩藏的疯狂和冷厉,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浮起一阵恐惧和心酸。
苏倾月看到,慕瑾辰那些黑衣暗卫,全部都红了眼眶,手上青筋暴起,极力忍耐。
就连御林军和禁卫军中,也有些人手都在颤抖。
兔死狐悲。
“帝王有错,帝王已赎罪。本王还是要为昭国,抛头颅洒热血的。”
慕瑾辰觑了苏倾月一眼,似笑非笑:“娘娘放心,微臣,定护您和陛下周全。”
仿佛刚刚用长剑恐吓太后的人,根本不是他,仿佛那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玩笑。
慕瑾辰冷冷看着所有人,有的不甘心,有的在恐惧,有的在悲伤,还有的在沉思。
更多的却是旁观,藏不住的野心勃勃,意图趁乱获取好处。
文官还有真的害怕的,武官,应和的,顺从的,旁观的,反对的。
各有所思,各有肚肠。
寒门,权贵,世家,武将,地方镇守的其他几支大军,宗室,竟然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制衡,就连他都成了棋盘上的一员。
若伤皇室,必被几方群起而攻之,螳螂捕蝉,最后获利的不知是谁。
慕家临死都求得昭国稳定,不要硝烟四起,生灵涂炭。
慕瑾辰不会轻易发起战火。
何况,南境慕家军叛逃一事,疑点重重,就凭宁国公这个废物,根本无法做到。
慕家是忠臣,慕家有傲骨,所以,慕瑾辰更不会让自己的行为,给慕家的累累血迹上,添一丝猜测。
国法?
昭律?
“殊途剑下,亡魂无数,可无一人不该死。”
长剑如霜,带着寒芒,疾若流星,最后,停在了苏柏青的眉心。
滴答,一滴鲜血从他的眉心渗透出来,沿着鼻梁滑落,落在地上。
苏柏青全身颤抖,扑通跪下,话都说不出来。
“宁国公莫怕,若是言官不敢谏言,便是昏君当政,奸臣当道,您没错,莫慌,只是本王手滑而已。”
“仔细看下,刚刚本王杀的是宁远侯世子吧?那本王也不算杀错了人,此子欺男霸女,罪行累累,证据确凿,该杀!”
“刑部的大人,不会责怪本王擅自动手吧?”
“不敢!”有人跪在了地上。
慕瑾辰慢慢走到了早就吓傻了的丫鬟寻枝面前,伸手就卸掉了她的下巴,然后打折了她的双手和双腿,然后“啧”了一声。
“太后是君,谋害太后娘娘,意图谋反!现在,可以把这个丫鬟押下去,详细审一审了么?”
“她双腿废了,不能跑着去撞柱子,双手废了,不能自残自伤,下巴卸掉了,好好检查嘴里有没有毒药,若她还是死了,相关所有人,也都不必活着了……”
他的话很轻,可是震慑力足够。
苏倾月垂下了眸子,总感觉,说道撞柱子的时候,慕瑾辰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带着寒芒。
慌张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呼唤: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