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那天回家后,发现早上出门时坏掉的灯泡被修好了,发现了茶几上满满一杯给客人倒的水,然后某一天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男孩儿的照片。母亲说,如果他们还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她就会把男孩儿开除。女孩儿很害怕,便默默地开始疏远男孩,久而久之便断了联系。”
“那,他们后来有没有在一起呢?”念榆看着她。
“故事里他们抓住了机会,没有再错过对方。”她顿了顿,偏过头去,“可现实里,哪有那么多幸运。”
许久,知璨叹了口气:“邂逅和离别,不过是生命中的一场徒劳罢了。”
等了良久,雨势依旧不减。知璨偎着壁炉,与念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翻译的细节。尽管她心里更想与之撇清关系,除了实在不好拂了佩妆的意之外,她更想要强迫自己看起来公私分明一些。
正苦恼着,修竹的电话打了过来,她走到窗边,接起电话,修竹那头劈头脸便是问她在哪。
“我……我在榆市周边的一个村子里,嗯,佩妆带我来的……对,是跟翻译商量细节……嗯?你要来接我吗?那我发个地址给你……好的,那你注意安全。”她挂了电话,暗自瞥了一眼正一心一意对着文稿的念榆,坐回了远处。
“他来接你啊。”念榆没有抬头。
倒是知璨颇有些心虚,匆匆点了点头,小声的嗯了一下。见佩妆去得有些久了,念榆上楼探看,过了好一会儿又钻进厨房里不知道倒腾些什么。百无聊赖的知璨在一旁的书架上寻摸,从一排署名Allen Su的书籍里,随意抽出来一本
翻开,法文。
塞了回去。
架上还摆着许多他在各处拍的照片,而每一张他都在照片的左侧,右面明显空出一大快来。也许这就是艺术家喜欢的不对称审美?她浏览完上头的照片,苏念榆终于从厨房磨蹭了出来,用布袋子提着三个保鲜盒递给她。
“这是?”知璨问。
“之前答应给你的面团和酱。”念榆轻声解释。
知璨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袋子放到身侧:“谢谢。”
“今天雨怎么这么大,”念榆站在窗前,“你们回去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啊,山路泥泞,不太好走。”
知璨侧头看着窗外,和窗边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许多繁琐的情愫不知道予谁听。
“他对你好吗?”苏念榆突然折过身来问道。
知璨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望向别处,支吾着说:“挺、挺好的。他对我挺好的,很照顾我。我……过得很开心。”
“那就好。”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念榆冒雨打开了院门,把修竹带了进来。甫一进门,修竹就脱下风衣外套,抖去上头沾上的雨水,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淡淡同迎上来的念榆握了个手,便将知璨带到一边去,压低了声音。
“你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我?”知璨奇怪,“好像九点多吧,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呀。”
“昨晚的事情,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修竹脸色很是不好,“有没有跟朋友聊天的时候提到过?”
知璨摇摇头:“我昨天回到家就睡觉了。”见他皱起眉头,她又问,“怎么了?”
修竹扶着眉心,摇了摇头。
见他二人僵持,念榆连忙倒了两杯水递了上去,不料修竹抬手便挡了水,一把捞起知璨的肩膀:“我们还有些事儿,先走了。”
知璨被拉得猝不及防:“我、我东西还没拿。”她挣开修竹的手,快步走到室内,拿起自己包,念榆上前提起布袋递给她。佩妆恰好此时从楼上下了来,眼睛有些微红。
“呃……你们这是要走了?”
知璨十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那我也……”她把笔记本电脑塞回包里,还未说出下半句便被刺耳的座机电话铃打断。念榆接起电话,一路嗯嗯啊啊。
“抱歉,”他挂了电话,面露歉意,“村委打电话来说,回城的路被滚落的山石切断了,最快明天上午才能疏通。”
“啊?”佩妆放下背包,“意思是我们要在这过一夜?这可怎么好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知璨看了看修竹,轻声问道:“你觉得呢?现在好像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