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咏薇讶然道:“是。”
“那她的闺名,可是有‘玫’——‘玫瑰’的‘玫’。”
谢咏薇惊愕道:“师尊你怎会知道?”
冷栀空看谢咏薇诧异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更加相信谢咏薇便是那人女儿。
他轻言浅笑道:“师尊想劳烦你送封信与你母亲,可否?”
谢咏薇不由追问道:“为什么?难道您与家母相识吗?”
为何娘亲从未向她提起此人?
冷栀空轻声道:“算是,相识。我对你母亲并无恶意,只想给她一封书信,问问她最近安否罢了。”
谢咏薇看他神情恳切,不由得心软了下来:“那,那也行吧。”
冷栀空闻言,眼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
他和声细语道:“那就劳烦阿薇——我可以这么叫吗?在此地等候,我随后差人将信与你的物品一齐送来。”
谢咏薇被那纯黑的眸子盯着,脸上发烫道:“可以,可以的。”
冷栀空得到许可,缓缓起身,眼含微笑道:“好,阿薇可别跑远了,我的人很快就到。”
他顿了顿道:“等下顺便让他们送你出谷。”
说完,冷栀空转身,向别处飘然而去。
本来冷栀空在时,谢咏薇还拘着,今儿他一走,谢咏薇便好奇地到处逛起了霞月轩。
她跨过门槛,举目四望,见庭院开阔,一片郁郁葱葱,院子东面,几根细长的木竿上,爬满了嫩绿的花藤。
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花朵掩映在浓密的绿叶中。有风起卷,淡淡花香便夹杂在风中一下袭入人的心里。
谢咏薇沿着碎石铺就的小径前行,不多时,眼前顿然开朗,一池清水映入她眼帘。
最让谢咏薇欢喜的是,这池中央有一座檐角翘起的小亭子,池边还有通向亭子的小道。
可以在亭内弹琴!
这个念头像一股暖流涌入谢咏薇的心里。
谢咏薇一向爱琴,前世未嫁蒋宇时,她沉迷学琴,却总是不得要领。教习谢咏薇的师傅说,她太心急,也没经过事,对乐曲理解不足,琴音难以表达情感。
成了蒋宇的妻子后,她日日操劳各类事务,好不容易想碰碰琴又会被蒋宇嫌吵。
蒋宇对琴声的厌恶、繁重的俗务和琴中怎么都无法流露的情感,终究是压垮了前世的谢咏薇。
她终于在某一日怎么也弹不出其中一个音时爆发了,左手用力地按着弦,右手不死心又烦躁地大力拨着弦,费尽心思想把那个音弹出来。
在她反复使劲的摧残下,琴弦终究是不堪重负,“嘣”地一声,断了个干净。
那断裂时弹起的琴弦,无情划伤了谢咏薇因苦练而起茧的左手。
白皙的手指当即出现一线红。
一滴泪珠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掉在左手粗糙的老茧上,无情地嘲笑着谢咏薇这些年来的努力。
温热的液体盈满了谢咏薇的眼眶,她闭上了双眼,又猛的睁开。
颤抖的拳举起,重重地落在琴身,发出一阵阵沉闷响声。
谢咏薇是如此爱着这琴,她给自己的琴取了名字“神凤吟”,为了它,谢咏薇甚至不惜与蒋宇对抗。
却也是她亲手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