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职功臣一事让整个檀家极为不满,遂趁皇帝地位未稳,局势不定,纠结汾阳及其周边地区军队,起兵谋反,旗帜便是云水纹,每个军士的甲胄之上也绑有带此纹样的束带。
云水军长驱直入,几欲攻破京城防守,几月之内,城外尸骨成堆、血流成河,幸有河西祁宪带兵援助,大败檀家叛军。
皇帝虽疑心汾阳公主不满,因而指使驸马造反,可檀家造反之时,公主尚在京城,一举一动皆在掌握。
事后,河西祁家成为皇帝手下新的主力,皇帝便以再嫁为由,将自己疑心的公主送离京城前往河西,受祁家监视。
二十多年过去,流言归流言,可终究没有再度生出事端。
“付相,你说真是有鬼魅作祟吗?”
皇帝在殿内踱步,虽有人禀告说皇后主张此事偶然,可他心中仍是有个疑影:
自从长公主回到京城后,异常之事骤增,按长公主的说法是檀家“余孽”认为曾经受她蛊惑致使灭门,前来寻仇。
可报复对象却选择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嫔妃。
“老臣活了数十年,从未见过什么鬼魅降临,相信陛下也未曾目睹......”
付丞相见惯前朝后宫的波谲云诡,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可皇帝神色间分明带了忧虑,盛世久了,也便担忧内乱之事卷土重来。
“朕何惧鬼魅,只是人心难测,怕有人蓄意谋划,扰乱视听。”皇帝言语沉稳,眉头却紧皱不展。
付丞相见其愁绪不解,淡然道;“陛下这是过度忧思了,如今天下安定,兵强马壮,即便真有人心存不轨,火苗还未气势便已然扑灭。”
皇帝叹一口气:“看来付相这是更主张事件偶然,与皇后说的倒一致......”
“皇后娘娘之意便是臣之意,付氏一族必为炎国鞠躬尽瘁。”付丞相一边说着,一边恭敬行礼。
付氏,早在炎国还未建立时便已发迹,一百多年来从未衰落,到本朝更是荣耀一时。付丞相正是皇后亲兄。
“因着这云纹,后宫许多嫔妃都牵涉其中......”皇帝一转话锋。
云水纹一事虽说已有结果,可实在太笼统,卢修仪自称未见过云水纹,却如何绣得如此形似?细作之忧既已说出,剩下还有后宫之事。
付丞相的神色依旧没有过多变动,他深知皇帝身处顶峰,害怕身下成片雾霭遮蔽视线,致使权柄下移,抑或是跌落山崖。
只有像自己这样挂在峭壁上的,才知山体是否稳固。
“后宫娘娘们皆盼陛下恩宠,常有龃龉,偶尔也会逾矩之举,还得有劳皇后娘娘督促管教,必不使六宫失衡。”谈到后宫,必定以其妹付皇后为主。
皇帝不置可否:“后庭内斗,自古便有,若真是一团和气,恐怕朕就要伤神了。”
嫔妃只有在相互争斗时才会满心满眼都是皇帝的恩宠,若整个后宫上下一心,毫无波澜,那她们指不定在求些什么。
“可那宸元宫......回过神来,朕还真盼望这无头之案是她一手策划的苦肉计。”
付丞相轻笑;“那便是陛下家事,外臣不好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