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周梦臣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是江夏县令,周梦臣乃是江夏县的属官,四舍五入,周梦臣的钱,也就是他吴县令的钱,即便周某人有后台,那也有一部分是他吴县令,只要一部分,他吴某人,已经是相当宽宏大量了。
他在江夏县令这个位置上,本来就油水少。而今大明官员那一个是靠俸禄过活的,更不要他还要养着一群师爷,家人,娇妻美妾。他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这半年来,最大一笔进项,也就是王道之这五百两银子。
对于他堂堂江夏县令,这像话吗?
吴县令觉得,这太不像话了,太失朝廷之体统了。
更不像话的是周梦臣,居然一点孝敬上司的自觉都没有。他一直等不到周梦臣识趣的主动上门,那就不会怪他不客气了。
不过,吴县令之所以能在江夏县令的位置上坐稳,就是因为胆小,不,他自己觉得是谨慎。
谨慎是一个好习惯,诸葛一生也唯谨慎吗。
吴县令准备对周梦臣下手之前,自然也要将周梦臣的后台给搞清楚。毕竟在武昌城中,能让他吴县令下手的余地太少,即便是平头百姓,说不定就牵扯到谁家的亲戚了。更不要说,外面风传,周梦臣的后台是丰城侯。
这一点,吴县令是不相信的。
毕竟,他一两个月前难为周梦臣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如果,这周梦臣但凡透漏出一点点与丰城侯府的关系,他吴县令就不敢这么难为他。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做了这些事情,也不见丰城侯府发话。这就说明周梦臣与丰城侯府之间,并没有什么太亲密的关系。
至于说,周梦臣的数学才华,引得丰城侯世子敬佩。
吴县令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对于吴县令这种,连最简单的加减乘除,都不自己算的人,一些数学上的伟大创见,是给他解释不清楚的,就好像无法对盲人说色彩之绚丽。所以对于这些传言,吴县令从来是嗤之以鼻,以为周梦臣是在为自己脸上贴金。连这种荒诞不经的言语都放了出来。
不过,吴县令依旧谨慎的让刘师爷去打听周梦臣的背景。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周梦臣到底与丰城侯小侯爷是什么关系,这直接决定他准备怎么办?
吴县令自然也就派出了他的得力助手,刘师爷去细细打听。
只是刘师爷数日都没有消息。
这让吴县令急得百爪挠心。
“老爷。刘师爷来了。”一个丫鬟小声说道。
吴县令胡子一挑,说道:“快请,快请。”
片刻之后,刘师爷就来了。
吴县令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刘师爷的手说道:“老刘啊,打听出来没有?”
刘师爷说道:“打听出来了,丰城侯世子喜欢数学,与冯立有些交情,这一次丰城侯世子为了周梦臣站台,乃是冯立托了天大的人情,我最近一直观察,发现丰城侯世子,一直没有与周梦臣怎么来往。”
“想来,是周梦臣放出这个消息,来自抬身价而已。”
吴县令说道:“当真?”
刘师爷说道:“当真,还有一件事情,可以佐证。”
“楚王府一个小太监,都能在周梦臣哪里敲一笔钱财,如果他真是这丰城侯世子的朋友。如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刘师爷轻轻一笑说道。
吴县令喜上眉梢,一击掌,说道:“好,好,好。”
刘师爷说道:“县尊,我们------”刘师爷做出一个切割的手势,这不是要杀人,而是要割韭菜。
吴县令沉吟不语,起身踱步,缓缓摇头,说道:“不要急,一来再等等,看看着周梦臣是不是真的什么后台都没有。二来,他再怎么说,也是与丰城侯世子见过一面的,这事情须做得万无一失,即便上了大堂,我们也要站理才是。”
“须做铁案。”
刘师爷轻轻一笑,说道:“请县尊放心,这年头钱粮上的问题,只要想查,都是有的。我也是公门之中的老手了,县尊要金案,有金案,要木案,有木案,要铁案,自然也有铁案。”
“好。”吴县令说道:“好生去做,事成之日,少不了你的好处。不过,也不要着急,好饭不怕晚。”
刘师爷微微点头行礼,说道:“属下明白。”
吴县令这边开始张开罗网。一点点的向周梦臣逼近。为了打周梦臣一个措手不及,吴县令与刘师爷特别的小心。甚至连黄主薄也给瞒了过去,就是为了万无一失。只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准备越充分的事情,泄露消息的可能性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