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霏雨跟着宁舒然回到大殿时,其他嫔妃们已是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位份仅次于宁舒然的德妃见两人缓步走来,眼中浮动着一抹不怀好意。
她起身掩唇笑道:“妹妹今日可是大大在陛下面前长了脸,我等竟不知,你宫里还藏了这么个绝色美人。”
宁霏雨闻言一脸惶恐模样,立即摆手道:“德妃娘娘谬赞了,我这点蒲柳之姿算什么,长姐才是这宫里的第一美人呢!”
她此话一出,在场的宫妃脸色都不好看,毕竟宁舒然虽然貌美,但自诩后宫第一美人,也未免太狂妄了些。
宁舒然也微微皱了眉头,给宁霏雨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轻笑一声道:“花无百日红,咱这后宫年年都有新人,什么第一美人,不过都是虚名,只有陛下宠爱,才是实实在在的。”
德妃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龟裂,她在众妃嫔中年岁最长,皇帝已经有大半年没翻她的牌子了,宁舒然方才的话,明显是在讽刺她不得宠。
她冷笑一声,不咸不淡讽刺道:“妹妹真是大度,怪道会将这般如花似玉的妹妹引荐给陛下,陛下不宠你宠谁啊!”
“为陛下分忧,本就是我们这些做妃子的本分,德妃姐姐若是想,我也可以送几个绝色的宫人去你宫里,说不准能让陛下多去姐姐宫里几次。”宁舒然笑得温柔,说出的话却句句扎心。
德妃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见说不过宁舒然,锐利的目光看向宁霏雨,“丽贵人,贵妃这般帮你,你可莫要忘了她的恩情,好好伺候皇上,也帮你姐姐多分分忧,若是能早日生下一个皇子,也算是圆了你姐姐的心愿。”
宁舒然最是得皇帝的宠,但这么多年,她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德妃这是讽刺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宁霏雨羞怯怯地笑了笑,一脸天真模样,“长姐同我说了,皇子的事情不着急,毕竟阖宫娘娘们都还未有喜呢,我这小小贵人哪里会有那样的福气。”
此话一出,众位嫔妃的脸色更难看了,宁舒然这是笃定别的妃子都生不出孩子。
宁舒然脸色更是难看,眼中含着戾色,斥责道:“闭嘴!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
她此刻都有些怀疑,这宁霏雨是不是故意的!
宁霏雨吓了一跳,眼眶瞬间红了,颤巍巍道歉,“长姐,对不起……我不会说话,您责罚我吧……”
宁舒然看她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就她这蠢样子,哪来的那么多心机。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火气,厉声警告道:“乖乖闭嘴,不许再说话,等会儿宫宴结束,在陛下面前给本宫好好表现,万一出了差池……你知道后果!”
宁霏雨脖子瑟缩了一下,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中秋宫宴也到了尾声。
嫔妃们陆续回了自己寝殿,宁霏雨因为被沈煜点名了今晚侍寝,便被沈煜身边的太监带去了沈煜的寝宫。
太监将宁霏雨领到了养心殿外,大太监徐福已经在殿外等着了。
徐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监,面白精瘦,一双眼看人阴测测的。
他鹰隼一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宁霏雨一会儿,才幽幽道:“丽贵人,陛下这会儿心情不太好,你进去可要好好劝劝。”
宁霏雨一张小脸瞬间白了几分,上辈子的痛苦记忆瞬间浮现脑海,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没让自己发抖。
她跟在徐福身后,小心翼翼地挪到内殿,还未跨过门槛,就看到一只青花瓷的珐琅花瓶飞过来,摔碎在她脚边。
她的心也跟着那碎瓷重重一颤,脚步定在当场,不敢再挪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