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芳见得梓桐尹慷慨解囊,也不心疼。
奶奶的,顺水人情谁不会送啊?反正我又不当家,你梓桐尹不珍惜,单靠我一个人省吃俭用用屁用。
他急忙赔笑地将钞票接到朱靳艮手里,连声道谢:“啊哟,真的太感谢大师了。您忙活到现在,茶水未进,收这点辛苦钱,我和我老婆过意不去。您看看,还有什么忘记收费的,尽管提出来。”
梓桐尹听到李俊芳说出的话,两眼发直。
她懊悔自己刚才制止李俊芳要还价的举动,否则不然,这个二百五当自己家鱼塘蟹池养的不是鱼虾,而是养的都是钞票。哪有这样不心疼自家钞票,去讨好一个互不相识的人的呀?愤然之下,她对自己的想法被李俊芳误解而纠结。
同时,也为像李俊芳这样的二百五心里感觉窝囊。
想了想:奶奶的,你若身上有半点像人们小队长囿于亮那样,也不至于将我的意思领悟反了。趁李俊芳从自己手里拿过钞票递给朱靳艮之际,她以转身作掩护,用自己的一只脚,使尽全身力气对准李俊芳的一只脚脚尖踩过去。
“吖”李俊芳张嘴吐出一个字,脸上即刻露出难以承受的痛苦。
朱靳艮正欲上去询问,李俊芳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了给梓桐尹惩罚自己的动作来掩护,他急中生智:“哎呦喂,我的肚子怎么突然像针刺一般的疼痛,不会是昨天我吃了太多的缘故吧?”算李俊芳反应速度快,要不然给朱靳艮看出破绽,知道他夫妻俩喜欢互怼,这只专门吃腥的大狸猫怎么说也得趁虚而入。
梓桐尹总算出口恶气,奶奶的,我让你不懂事。
以后大脑在发热,再将老娘的意思理解反了,就像刚才踩你脚爪一样,让你疼死都不敢露馅。听得李俊芳被自己踩得惨叫,梓桐尹笑眯眯地对着囿于亮点点头。她走着囿于亮喜欢看的猫步,扭着屁股走进自己的屋里。
而李俊芳和囿于亮,不得不双双护送朱靳艮离开马家荡。
一袋烟功夫,1500块钱到手,在囿于亮和李俊芳看来已经是没有办法必是的了。
朱靳艮拿在手里,连道声谢谢都没有。他将李俊芳递给自己的1500块,在自己另一只手里拍打手几下,下意识的摇摇头说:“不满而为,这是在老家苏北,如果在苏南像我给你家自己的安宅做肈,没有一万五打发不了我的。”
说完,不太德喜的一只手扒开随身携带的背包口袋,将钞票“吧唧”一下扔进去。一脚跨上电瓶车,“呲溜”一下向东向北开走了。给李俊芳和囿于亮的感觉,似曾心情不太愉快。小队长囿于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想都朱靳艮替李俊芳说两句客套话,怎奈害怕这小子从中发现自己和梓桐尹的种种不是。
在梓桐尹面前,他小队长囿于亮简直被奉为上帝。因为,在梓桐尹眼里,囿于亮即她的梦中情人,一生中很难发现的夜明珠。和杜静发现李俊芳一样,两个女人都将自己男人身上的缺点无休止放大。对自己心仪中的另一半身上优点,又无止境夸张放大。
也许,人们口中常说的隔锅饭香就是这个道理吧!
时值年关,朱靳艮给李俊芳定下的黄道吉日开工装潢之日,为正月十六。
这个时间点,正好他女儿李湘怡去兴化给老家人拜年回到马家荡。那孙道良虽然今年碰运气承包蟹池,或多或少赚了些钱。十万八万没赚到,但五六万绝对不在话下。平时,夫妻俩没少帮这小子。还不是看在他白面书生的面子上,既同情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可伶。
唉,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按照夫妻俩的对孙道良的看法,怎么说他也得当个领导或者公务员什么的。一表人才,回到马家荡跟着他们俩屁股后面养鱼养蟹,可把这孩子遭罪了。内心里,没少为孙道良鸣不平。
只是他们俩不知道孙道良为什么从二军大回到马家荡,孙道良对自己的遭遇从不敢说漏嘴?
因为没人相信,所以宁愿闷在自己肚子里烂掉也绝不泄露。
从上海二军大回家几年,想开小诊所因为卫生局没人帮忙,化为泡影。听马家荡人说,李俊芳他们家在马家荡承包鱼塘蟹池赚得盆满钵满。口不要空声,既然十个人站起来,有九个人说他们家赚钱,那孙道良头脑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从兴化来到马家荡搞承包,不是为了赚钱他是为了什么?为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孙道良下决心跟着夫妻俩淘金。这不,三天两头往李湘怡他们家跑,为的是学到一点养鱼养蟹技术。和李湘怡第一次相识那一会,他们家刚买下的孙家老宅基地半年才几个月。房子既没安宅,也没装潢。当然,也没听说孙雨晴他们家老宅基地是凶宅。
怎么听说老宅基地是凶宅的呢?还不是小队长囿于亮和梓桐尹私底下幽会时说出来。光靠梓桐尹一个人相信小队长囿于亮的话也不行啊!他们家那头倔驴李俊芳大本事没有,发起脾气如暴风骤雨。再没用他也是自己男人,俗话说小小麻雀能做主,小小狸猫能逼鼠。
自己如果将孙雨晴他们家房子是凶宅告诉李俊芳,他嘴边一句话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听谁说的呀?搞不定,李俊芳追问自己是谁对她说了,有时间自己去验证一下,岂不是自投罗网。想到这,他和小队长囿于亮两个人私底下商量,由囿于亮告诉李俊芳比较合适。
不是自己做不了主,而是什么主都给自己做了,见得李俊芳心里产生疑惑。
梓桐尹的想法可算是滴水不漏,严丝合缝。
所以,梓桐尹那一天在小队长囿于亮来他们家,主动投其所好时没拿李俊芳一反常态,突然间爆发出对囿于亮的不满。对小队长囿于亮突然间示好,李俊芳并不领情。因此,才有了对小队长囿于亮不冷不热的态度。
针对囿于亮来到他们家,梓桐尹心里有数。
但对李俊芳见的囿于亮出乎寻常的态度,令梓桐尹心里有些疑惑:奶奶的,李俊芳今天见到囿于亮像似吃了枪药,点火就爆。难道,他已经知道我和囿于亮的关系了?梓桐尹昂自己和小队长囿于亮每一次幽会从上到下捋一遍,她肯定地摇摇头:不可能,我每一次和囿于亮的约会,李俊芳都忙得难以脱身。
那么,是李俊芳单凭他见到囿于亮第六感观,判断她和囿于亮的行为不轨?
梓桐尹摇摇头,她想得头痛也没想出一个结果。
见得小队长囿于亮被自己男人几句话轰走,梓桐尹慌了手脚。他紧跟着追上去,毫不客气对囿于亮指责道:“我说囿于亮你有点良心好不啦!你睡了人家老婆,进了人家们,还器宇轩昂,难道还要人家对你像上帝一样的供奉着吗?”小队长囿于亮摇摇头。
唉,不是我对他不尊重好不好?是你家男人那态度,见到我好像我是没事混酒喝来着。我不走,那就不是男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委曲求全地来你们家。不然,凭什么低三下四来求得李俊芳的相信?切!今天你也看到了,不怪我喔,是他对我不冷不热。”
听得小队长囿于亮说出这样的话,梓桐尹也火了。“奶奶个鸡大腿的,你小队长囿于亮居然不知道今天来我家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你,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就凭你睡了我男人的老婆,你就得按照他老婆的意思走下去。否则不然,你以后休想靠近穷梓桐尹身上任何一根汗毛。你,你滚吧!我们家的事,我梓桐尹离开你也能做得好。”
说完,转身即回。
囿于亮见状,急忙紧随其后。他本想在李俊芳面前得意扬扬,怎么说他老婆被自己睡了,心里那几分狭义、几分凌驾于李俊芳之上的态度,一瞬间令囿于亮在李俊芳面前长得好高。有钱人又怎么样?
有钱人赚钱,有钱人的老婆拿钱给别人花,那个最幸福的人不是你有钱人,而是那个不劳而获的花你幸亏钱的人。
当然,这个人绝对不是你女人。因为你对女人哪里你有钱人的钱,给了不会赚钱的人去花。我去,李俊芳,赚钱我囿于亮比不过你,但你老婆主动送上门来,休怪我对朋友不真诚。要怪,也只能怪你老婆花心。
囿于亮心里有了这种想法,每每在睡了梓桐尹之后,他一五一十地数着梓桐尹塞给他的那些钞票,放在嘴里亲一口,激情澎湃。
搞定梓桐尹,即搞定李俊芳。
在马家荡,谁都知道那梓桐尹是个妻管严。李俊芳在自己老婆面前,真的是个缩头乌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看上去不是男人的大度,而是无用。一个男人,如果奶奶自己的老婆都不把自己当人看,外人心里会怎么想?当然和囿于亮一样想法啰。
梓桐尹来这么一出,囿于亮也蒙圈了。
满以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囿于亮,被梓桐尹的举动吓得灰溜溜地跟在梓桐尹身后:“哎哎,梓桐尹,你,你听我说嘛!我可是听你的话来和李俊芳商量的呀,是他,是你男人一开始就得罪我。我按照你说的做了,有错吗?”
囿于亮似曾不服,全力为自己的错误行为狡辩。
梓桐尹气呼呼地往回走,嘴里嘟嘟囔囔地对囿于亮回敬道:“你没错,那是我梓桐尹错了呗!是我不守妇道,是我红杏出墙,是我潘金莲的竹竿惹祸的根苗,是我梓桐尹犯贱拿着男人的辛苦钱,偷偷地给你花。我梓桐尹就是一只老母猪,倒贴钱的货色。我这么说,你囿于亮满意了吧?”
小队长囿于亮听得梓桐尹说得理直气壮,阳奉阴违。知道自己伤了梓桐尹的心里,他大气不敢出,无论梓桐尹说的对与错,他一言不发。只是想办法按照他们俩幽会时定下的计策,如法炮制。但朱靳艮来他们家做什么安宅,那是不在囿于亮和梓桐尹的计划之中。
没有的事,我们不能强加于人,尽管他们俩有错在先......
据说,孙雨晴他们家老宅基地房屋拆了两次,又砌墙两次,但原来地基从来没被人动锹挖过。说都知道,唉孙雨晴他们家老宅基地下面,都是为了放水垫高,从外地运回来几十趟次船队的石头。不是一般性的普通山石,而是经过石匠亲自筛选的精致大青石。
就像李俊芳他们家屋内的地坪一样,都是一块块大青石组合而成。
孙家所有宅基地,统统以石头打基础。据说,是因为芦荡地区地基泥土松软,土质松散。打基础时,地基一定要夯实垫石头和砖块。要不然,砌起来的墙体渗水浸泡,遇到夏天暴雨倾盆的雨季容易坍塌位移,也容易出现裂痕裂缝。
所以,在几次的翻盖综合维修中,没有人动锹动铣破土。
人所共知老孙家地基牢固,在原有基础上砌墙建屋不就得了。省工省料的事,是任何一个时代工匠和手艺人的首选,得省就省。谁不想省点力气,用在其他地方。孙国强曾听说自己家的曾祖父是个大财主,家产在土改时被洗切一空。因此,对孙雨晴家有多少财富,孙国强只是知道被政府收缴。
既然是政府收缴,他一个后生有何能力去赎回属于自己应该继承的东西。
能幸运的活着,不被斗私批修,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再说了,他也曾请人来他们家勘察过地基。从美利坚合众国请回一名地质勘查专家,这家伙可是耶鲁大学著名讲师。他带着一大堆人马,在孙国强他们家的宅基地外围打井一个月之久,最后不了了之。
为什么从外围开始呢?那是因为根据孙国强的要求,从宅基地外围向内逐步打井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