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崭新的哈雷潇洒地停在了酒吧的后门,踩着高跟鞋的大长腿轻松支住了沉重的车身。
头盔被拿了下来,露出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
一头银发从肩上滑落,湖绿色的瞳孔颜色很淡,高鼻深目,漂亮又危险的双眼微微眯起,看起来像一只餍足休憩的雪豹。
女人一手提着头盔伸了个懒腰,紧身的摩托车服勾勒出了女人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
雪莉将头盔挂在车把上,踩着高跟鞋懒散地推开门进了酒吧。
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但几乎在女人进来的一瞬间都安静了,人们屏住呼吸看向这个漂亮女人,女人的银发映衬着灯光,和这里肮脏的一切格格不入。
雪莉忽视了全酒吧男男女女的目光,神色自如地穿过了舞池。
“嘿,honey。”舞台上一个男人大着胆子吹了声口哨。
“哦嗨,亲爱的。”雪莉侧过头,眯着眼睛,将两个手指并起,抵在唇上抛了个飞吻。
人群沸腾起来,口哨声和叫声此起彼伏,舞台上的人勾住了那男人的肩膀,人们欢呼着舞动着身体。
雪莉太漂亮了,她值得具有让人疯狂的魅力。
此时,二楼的医务室,唐安正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熟睡着。
梅丽莎抱着手臂看着被包扎好的女孩儿,女孩儿有一头短短的细软的黑发,眉角微微蹙起,黑而密的睫毛盖在有点儿乌青的眼睛下,苍白的脸上还有几颗雀斑。
脆弱的面容看着很听话乖巧,几乎让人想象不到之前那个像野兽一样的家伙也是她。
女孩的个子其实不算矮,目测在5尺5英寸附近,但由于身子很单薄,瘦得能看见肋骨,让人感觉这家伙瘦小得像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幼崽。
至于这个,梅丽莎想,去他妈的瘦小,这崽子咬起人来活像一匹狼。
正想着,唐安眉尖微蹙,黑色的眼睫颤抖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像能把一切吸进去。
“醒了?”
“……”唐安躺着适应了一会儿,就慢慢撑着床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肋骨下方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梅丽莎抱着手臂靠在床脚,等着她崩溃大哭或者说点儿什么。
唐安坐正了,靠着床头安静地垂着眼睫,有点儿长的碎发垂在她脸颊旁边,单薄的肩膀佝起,看着有点儿可怜。
“喂,崽子,”梅丽莎板着脸递了一杯水给她,“要哭吗?”
“……”
唐安似乎是被打断了思考而惊了一下,下意识一缩肩膀,睁大眼睛看过去,直勾勾跟梅丽莎对视着。
梅丽莎看见她这副模样,手上未愈的咬伤就开始隐隐作痛,竖起眉来将水杯塞进唐安手里,赶紧退了两步。
“嘿,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唐安拿着水杯,嘴唇动了动,“……知道。”
说完之后,唐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小声问道:“有吃的吗?”
“……”梅丽莎有些惊讶,忍不住挑了挑眉:“等着。”说着转身走了,只留唐安一个人在医务室。
等梅丽莎拿着几个面包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空空的病床,和因为拔掉点滴被飞溅出来的鲜血。
“Shit!”梅丽莎气得横眉立目,直接摁下墙上的对讲机,“詹森!博格!随便哪个人!来医务室!那崽子跑了!”
这家酒吧二楼的房间每一间都装着一个对讲机,直通打手们的房间,毕竟这种地方,意外总是比快感来的快。
因此,当梅丽莎按下对讲机后,脸色阴沉的詹森直接夺门而出。
梅丽莎气得将面包摔在桌上,楼下传来追逐撕打的声音,以及詹森夹杂着西班牙语令人胆寒的怒吼。
一阵摔打的声音传来,詹森一脚踹开了医务室的门,手里拎着不断挣扎的唐安的衣领。
詹森粗暴地将唐安扔在地上,唐安的脊背“咚”地一声撞上柜子,疼得蜷缩起来。
“轻点儿詹森!”梅丽莎眉眼间一股怒气,“你要让自己的钱打水漂吗?”
“闭嘴!”詹森也愤怒着吼了回去,拧着脖子上的肌肉,凑近了梅丽莎的脸,“你他妈的连个崽子都看不住?!”
“谁能想到她会跑!”梅丽莎毫无惧色,立着眉敲打桌面,声音比詹森还高了一倍不止,“你能吗?你能吗!你带回来个什么东西!”
詹森舌尖顶着后槽牙,瞪着眼睛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到地上的唐安身上,几步上去,一把将正努力爬起来的唐安提了起来。
唐安嘴角流着血,右脸肿了起来,明显是挨了巴掌。
猛地被詹森提起来,唐安两只手攥紧了詹森的手腕,抿着嘴角,一双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詹森。
“够了詹森,”梅丽莎闭了闭眼,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把她放下。”
“……艹。”詹森一松手,唐安径直跌坐在地上。
唐安两只手撑着地支起了自己的上身,詹森动了动脖子,蹲下来,脸凑近了唐安的眼睛。
唐安像小兽一样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两人的鼻尖几乎挨在了一起。
詹森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将呛人的烟雾喷洒在唐安脸上。
唐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抿着嘴,没有动。
“还跑吗崽子?”
詹森朝她扬了扬下巴。
“……跑。”
唐安清晰而坚定地说了一个字节。
“Shit!”詹森暴怒,直接扬起手就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