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眼神好奇怪。
说话的声音也奇怪,很温柔,又好像故意在逗她,但那一年的云欲晚,没想到是暧昧这个词。
说温仰之很凶,可是温仰之从来没有用赶她出去,或是“我没义务养你”之类的方式排斥她。
连琴姨都说过“当我的女儿要更小心点”。是不是她做不好就会被驱逐?
最不安的情况下,那年的她都知道躲到温仰之身边是安全的。
也是那之后,开始一步一步地对哥哥有占有欲,希望引起他的注意,希望他多看她一眼,希望和哥哥有身体上的接触,哪怕只是擦过她的手背,轻拍她的肩膀。
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想长大,想要他也把她当做女人看待。
能帮佣人的忙把哥哥要的夜宵端给他,走到他身边,看他在写字,满纸的经济理论。
多了解他一点,多窥见他的样子一点。
她都会开心一整天。
云欲晚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更喜欢温仰之了。
哪怕是琴姨和叔叔,她相信同样爱,但不会比她的爱热烈。
在比利时日思夜想,哪怕她决定放下后,也没有一天不想到他。
想知道哥哥现在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有没有女伴。
可以为他付出所有,如果能帮到他。
一年比一年更爱他,却强按着自己忘记。
收到那封信,不管上面写的是什么,这都是她唯一的转机,她不等知道内容就立刻飞回国。
云欲晚看着手机壳上绑着的小泰迪熊。
阿哥只在天上,欲望藏在云里。
只能仰之,不能共眠。
隔天的花艺展,云欲晚满心忐忑,虽然和他的助理说了,但到底不知道会不会收到温仰之的花。
也许他还在生气。
也直到当天早上,花艺展开展的前两个小时,郑助理才和温仰之才说起云欲晚打过电话来。
温仰之翻资料的动作停了一下:“花艺展叫什么名字?”
郑助理恭敬:“寂寞空庭春欲晚,搜了一下是某个品牌的专业花艺展,品牌翻译过来的名叫春欲晚,创始人有云小姐的名字。”
云欲晚有做事业这件事有些许出乎他的意料,但也能想得到是小打小闹,等她做倦了大概率就放手了。
“送一盆黄色蝴蝶兰过去。”
郑助理皮笑肉不笑:“好。”
黄色蝴蝶兰的花语是生意红火,事业发达,一般会送给新开业或事业刚起步的人。
温仰之送过不少给别人,多数让助理去买,夹张贺卡,因此格外清楚该送什么,只是听到基本情况就可以确定送什么。
并不特殊,千篇一律。
对她和对别人别无二致,哪怕这盆花是她求来的。
郑助理去买花的时候,老板听见她要黄色蝴蝶兰,犹豫了一下:“黄色蝴蝶兰刚刚卖完,紫色行不行?都一样的。”
郑助理抬手看手表。
一看时间,已经快开展了。
她没多想:“也行吧,就这盆,麻烦帮我包一下。”
随便买买得了,难道还得特意为这位云小姐去到处找黄色蝴蝶兰?
“好嘞。”见忽悠成一单生意,老板高兴得很。
云欲晚第一次在国内开展,尤其是春欲晚这个花艺品牌没有开到国内的情况下,她担心没人来看展。
已经接近开展时间,她重新检查了一遍会场,确认无误后,让人拉开警戒线。
这次,她的合作伙伴曼侬也特地过来,曼侬是法国人,正名叫manon,小学到中学跟妈妈在中国待过几年,因此对中格外熟悉,齐耳短发,打扮利落,瘦瘦高高。
看云欲晚走来走去,懒散地靠着雕花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