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徐北悠的实力已经超越了自己这个父亲?
不过如果能因祸得福,也算是列祖列宗保佑了!
徐骁看着周身剑意横洒的徐北悠,心中想当然的认为李淳罡发觉自己儿子机缘已至,福缘庇佑,所以传授了自己儿子一套了不得的剑法。
加上听潮阁里面的各种武学和先贤手札,徐骁想明白这一点,心中倒也没有多大惊讶了。
如果非说惊讶,倒是很惊讶自己这个儿子的天赋。
天生病体,沉寂十八年。
半月悟出一身惊天剑意,气息层层叠进,大有更是连自己这个二品武夫都觉得强横无比。
这件事情说出去可能没几个人相信。
哪怕他自己,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会觉得太过离奇。
“父亲,北悠他……”
徐渭熊脸色有些震惊,她向来心如止水,这一次也被徐北悠闹出的动静给震惊了。
“无妨,各有各的机缘罢了。”
徐骁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让徐渭熊心中安定了不少。
……
“二姐,可愿将‘赤螭’借我一用?”
徐北悠缓步落下,声音平淡如水,仿佛丝毫没有因为突破到天象境有任何的喜悦或激动。
徐渭熊怔怔地看着自己这位曾经病痛缠身的二弟,久久无法平静,直到一阵清风徐来,她轻声吐出一个好字。
下一秒,她身旁桌案上面的赤螭剑,一声剑鸣陡然响彻整座听潮阁,下一刻已经化作一道红光,朝着徐北悠射去。
徐北悠伸手握住了赤红长剑,刹那间一道耀眼至极的剑气凭空浮现,在听潮阁面前的湖水爆裂开来。
一时间,剑气纵横,锋利的剑意撕扯着整个湖面。
湖水沸腾,湖底老魁眼皮忍不住狠狠抖动了几下。
“前辈请指教!”
徐北悠抬头,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湖底老魁,右手持剑,左手负在身后。
湖底老魁看着徐北悠年轻的面容,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怪异的念头。
自己会输给眼前这个臭小子。
这种想法令他感觉有些荒谬,自己曾经也算是名满天下,威震北莽江湖的一代凶人,怎么可能觉得会输给眼前的臭小子。
“小娃儿,莫要太嚣张!”
湖底老魁怒喝一声,浑厚真气鼓荡在湖面,掀起滔天巨浪,朝着徐北悠轰击过去。
“父亲,我们不阻止吗?”
徐渭熊秀眉微蹙,眼中流露出担忧。
她最清楚眼前这位湖底老魁的实力,对于自己这位大病初愈的弟弟并没有什么信心。
徐骁端着茶杯轻抿一口,放下茶盏才缓缓说道:“你觉得北悠会输吗?”
徐渭熊闻言微愣,仔细思考了一番后,认真的说道:“他毕竟常年病痛缠身,仅仅只是修炼半月时间,就算现在气息连绵不绝,剑势惊人,但那可是曾经凶名赫赫的楚狂奴。”
徐骁听见徐渭熊这般说,依旧不动声色的放下白玉棋子,站起身朝着湖畔走去。
湖畔两侧种植着一排绿柳,柳树虬劲,翠绿欲滴。
随着微风吹拂而来,柳絮哗啦啦作响。
徐北悠提剑立于一棵柳树之巅,一袭青衣,黑发如墨,右手紧握赤螭剑,周围无穷无尽的剑气汇聚在他的周身。
他目光淡然如水,眼中充斥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战意。
一剑递出,浪花被一分为二,化作漫天飞舞的雨点,洒向湖底老魁。
徐北悠这一剑,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湖底老魁脸色不变,体内真气鼓荡到了极致,一掌拍在身边的湖面上。
霎那间,湖泊里面的水全部暴涨,化作一条狰狞咆哮的巨蟒扑出,手中两个铁链捆绑的短刃划破虚空,朝着徐北悠刺来。
徐北悠面无表情的抽剑,剑气随心所动,在身前化作一圈剑幕,硬抗两把短刃。
脚步虚踏,徐北悠以极慢的速度移动,手中赤螭剑如影随形跟着挥动。
湖底老魁的攻势顿时为之停滞,无论他如何催动真气,短刃始终无法靠近对手分毫,犹如陷入泥潭沼泽之中,寸进艰难。
“好诡异的剑术!”
楚狂奴的脸庞微微凝重,猛然发力,周身刀罡四气,湖水倒灌。
徐北悠神色依旧不变,脚下踩着诡异的步伐,手中长剑不断挥出,将那些倒卷而至的湖水劈开,再次逼近了湖底老魁。
手中赤螭剑递出,一缕血色剑意瞬间迸发,湖底老魁脸色大变,震惊说道:“你是天象境?”
听见楚狂奴的惊呼,徐骁握子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对着发愣中的徐渭熊大笑一声,大大咧咧的招呼道:“棋还没有下完,你这个号称‘十九道手谈天下无双’的大国手,今日可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了。”
说话的功夫,手中的棋子已然落下。
徐渭熊看着依旧面不改色的徐骁,目光微微闪烁,捡起黑子轻扣而下,整个棋局骤然变化,仿若一团云雾遮蔽星辰,迷蒙之际,令人无法窥探。
这局棋,终于进入收官阶段了。
落子收官,天下无双。
……
随着徐渭熊落子,一股澎湃的刀气陡然席卷。
湖面之上,原本被压制的湖水陡然反弹起来,朝着岸边的徐北悠汹涌而至。
浪花朵朵,大浪涛涛,一时间仿佛要吞噬掉整个听潮阁。
然而徐北悠神色未变,手中赤螭剑气环绕在他的周身,将那一道道汹涌扑来的湖水隔离在外。
脚踩虚空,他每跨越一步,湖面之上都传来沉闷的炸响声。
待到湖水退去三丈,徐北悠握剑斩出,夺命杀招凌厉无匹,直奔楚狂奴的咽喉而去。
楚狂奴神色紧绷,手中铁链甩出,迎着这一剑而去。
铛!
火星飞溅。
回身望去,楚狂奴手臂一麻,虎口隐约有鲜血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