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他,已经病入膏肓,就算你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求你了,停战吧!我知道,你对轩朝恨之入骨,若你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轩朝,那便杀了我吧。”
独孤昭月闻言,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喝道:“你真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山潼无奈一笑,抓着她的手,将彩灵剑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道:“我是轩朝皇子,身上流着你仇人的血,若能用我的血,让你放弃对轩朝开战,我也死而无憾。”
独孤昭月低声,冷笑了一阵,道:“你我初次相遇之时,我虽然还没有复国,但作为手中掌握着,无尽宝藏的落冥渊残党,也过着无尽奢华的日子,能随手交付,你养父高昂的药费。但你有没有想过,落冥渊刚亡国之时,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萧山潼没有说话,就算他不知其中细节,但不用说也知道,当年轩朝篡位夺权,一定会对落冥渊皇族赶尽杀绝。
乱世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更何况,当时年仅八岁的独孤昭月,在逃亡路上,要照顾怀孕的母亲,在母亲死后,还要带着刚出生独孤青萝。
若不是江寒砚,当年幸运的找到了她们姐妹,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头。
独孤昭月伸出手,手腕处的木镯,轻轻晃动。
“当年风餐露宿,连个一文不值的木镯,都是稀罕物的时候,我吃过老鼠,偷过,抢过。在你父亲和哥哥,住在我落冥渊皇城,烤着炭火,吃着山珍海味之时。我们姐妹,寒冬腊月无处可去,我和青萝,不止一次,差点冻死在破庙!最绝望的时候,我就想象着,我灭了轩朝,杀了姜白和他所有儿子的画面,才一次次顽强的活了下来。你现在一句话,就让我停战,你真以为,就凭这些年出生入死的情份,我就真的不敢.............”
萧山潼面上丝毫不见惧色,只有深深的绝望和无奈。
他突然出声,打断了独孤昭月的话,道:“我也是父亲的儿子,你若想杀了他所有儿子,现在就动手吧。”
独孤昭月嘶声大喊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之下。
“你跟落冥渊的江山社稷比起来,孰轻孰重?!再重的情分,也要割舍!为了落冥渊,我不可能放过你!“
空中高悬的明月,似乎也不忍再看地上,发生的悲剧,躲进了云层后,只露出一角寒月,散发着阴凉的微芒。
独孤昭月嘴上说的决然,掌中彩灵剑明明再稍稍使力,就能刺穿萧山潼心脏,可却还是悬在他胸口,纹丝不动。
萧山潼抓着她的握剑的手,慢慢往前送。
锋利的剑刃,刺破他胸口的皮肉,染红了衣衫。
“求你了昭月,杀了我之后,就作罢吧,落冥渊和轩朝和平相处,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萧山潼期待地看着她,可她嘴唇被咬的发白,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独孤昭月抬起了,另一只手,抓住了剑柄。
独孤昭月双手抓住剑柄,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刺入萧山潼皮肉的剑尖,又深了一分,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他的半边衣衫,都已经变成了红色。
“我父亲时日无多,而我也因成了你的亲信,而杀了那么多兄弟,现在我的命也给你,你就放过我最后的哥哥和叔叔,跟轩朝和平共处吧。”
独孤昭月颤声怒喝道:“你这个呆子,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之后,继续攻打轩朝吗?!”
“当然怕啊,可我也怕讨伐轩朝,亲自给你递上,屠杀我血亲的刀,更怕站在轩朝那边,以你为敌。”
哧---------
剑刃的刺入,又深了一些。
独孤昭月似乎能感受到,剑刃之下,他那颗心脏,正剧烈跳动。
“这条命,你要拿就拿走吧,反正...........我也是你,当年从七侠手上救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