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意却垂下头,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件事到底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陆怀铭心想。
待众人都走后,陆怀铭宽慰陆怀意:“怀意不必着急,她走了是她不懂你的好。这离州城中,还有很多好的姑娘。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
陆怀意道:“多谢家主关心,不过我暂时没有另娶的心思。我如今,只想替家主好好的做事。”
如此更好。有时候儿女情长,也不一定是好事。
其实陆怀铭自己也有极大的烦恼。
此前县主就不断提过,成亲之后要回京师省亲的,好落实他县马的头衔。可如今都快两个月了,县主竟是没有再提,只整日往城外金郡主的别庄跑去。
陆怀铭总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但金郡主工钱照付,又包吃食,这陆家的骑射课也教得很好,陆家的族人都干得很欢喜,每日对县主那是十分夸赞的。
陆怀铭劝自己,县主只是想安顿好金郡主,这没有什么不对。
陆怀铭回到自家房子里,阿娘似乎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开始缝香袋。
近来一段时日,他每次回来阿娘总在缝香袋。
陆怀铭禁不住道:“阿娘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做这般多废眼睛的针线活罢。”
她若是有钱,倒是不会做!可为了娶县主,她掏空了家底,如今一文钱都没收回来!大儿子是好,新妇是娶了,可他还有两个弟弟呢!两个弟弟见大哥娶得县主,分外风光,最近一直吵着她,也要娶贵女。罗氏哪里还有那般的家底再娶一个祖宗回来?最近也是烦恼得很快呢!
听得长子这么说,罗氏一下子就恼了:“我倒是不想做,可还欠着你外祖家的钱呢!”
阿娘甚少与他发脾气,陆怀铭愕然,差点没反应过来。
阿娘这是,在嫌弃他没将钱还给她?可自古以来,阿娘掏嫁妆给自己的儿子娶新妇,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陆怀铭也有些生气,他如今可是堂堂陆家家主,阿娘说这样的气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他道:“阿娘可是在怪我无能?”
罗氏其实也有些后悔自己说话说快了,正要想着找补一二,次子陆怀忠冲进来,对着陆怀铭喊道:“哥哥娶了县主,又做了家主,理应要为弟弟们着想才是,哥哥不能什么都占齐了。”
三子陆怀辉紧追在后面:“怀忠哥说得是。”
陆怀铭的脸沉下来:“阿娘便是在背后这般唆使弟弟们的?我如今是尚得县主,又做了家主,可谁人知我如今是烈火烹油,并不好受?”
陆怀忠撇嘴:“我瞧哥哥是享受得很。咱们陆家里,人人都说,如今陆家当家作主的是县主嫂嫂,可不是哥哥。哥哥能费什么神?”
陆怀铭满腔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陆怀忠,我如今可是家主!那容得你胡说八道!”
陆怀忠赶紧躲到罗氏背后:“阿娘,快救救我!”
罗氏还没说话呢,外头传来陆承健急切的声音:“家主,胡知州特地派人来相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那咸鱼一样的胡知州请他去?陆怀铭顾不上想许多,只省得他若再不走,便要对他的亲弟弟动家法了。
他匆匆离去前,告诫自家阿娘:“您若是不再拘着弟弟们些,将来定然会出大事的。”
然而这一晚,陆家家主陆怀铭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