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想往后退,后面却是墙壁,再也没有退路了。
“王高月!”黑暗中有男子厉喝一声,“你伙同金郡主,竟想着妄图谋反,实在是大逆不道!”
是何人在说话?陆怀熙?
县主忽地定下神来,厉声反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你们夫妻二人是疯了,想夺铭郎的家主之位才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怪不得你们夫妻二人整日的想讨好族人,还妄图想掀起离州城大商户对金郡主的仇恨!只可惜旁人慧眼如炬,不上你们的当!”
“王高月,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东西!”那男子说着,将一件巨大物什扔在县主面前。
灯光虽昏昏,当那件物什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是一件棉衣。
“不过是一件棉衣,有甚可看的?”县主瞧见棉衣,心中大定,她和金郡主做事十分小心,怎么会这般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
这一件棉衣上什么都没有,便是拿到皇帝面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棉衣没有甚可看的。”男子脚一抬,往旁边踢了一脚,踢中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那东西闷哼一声。
是个人。
“这人早就招了。是他将你们做好的棉衣秘密运到解州城外的别庄去,再从解州别庄运到解州你们私设的大营中。”
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在县主面前。
县主孤傲的抬着下巴:“陆怀熙,虞氏,你们夫妻二人好大的胆子,我王高月,乃是大周堂堂县主;我姨母,乃是大周堂堂郡主!你们竟敢捏造罪名,将我们二人囚禁起来。若是胡知州得知,定然将尔等居心叵测的贱民给诛杀了!”
“青阳县主,劳驾你仔细看看,我是何人。”男子从黑暗处走出来,站到灯光下。
县主脸色骤变!
这男子,压根就不是什么陆怀熙,而是胡知州!
胡知州神色厉然:“青阳县主,事到如今,你还不速速从头招来!我与解州姜知州,连同大都督府,将尔等与解州大族陈家谋反的罪证都一一掌握了,若是你供认不讳,将来圣上开恩,说不定还能留你个全尸。”
“我没有做的事情,我为何要认!”县主发出尖锐的叫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金郡主可还就躺在里面呢,金郡主还没有倒,她就还有庇护!
想到这里,县主欲分开虞香珠与胡知州二人,奔到金郡主的寝室中,忽然听得一阵金戈之声,有人在楼下大声喊道:“奉解州大都督府之命缉拿反贼,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她身子晃了晃,颓然瘫在地上。
胡知州语气沉静:“来人,将她带下去仔细审问。”
县主忽然抬头,看着虞香珠笑起来:“虞氏,我可是陆家妇,陆家如今帮我修建郡主别庄,缝制谋反的军士棉衣,陆家上上下下数千人,可都脱不了关系,你就不怕陆家人憎恨你吗??”
虞香珠垂头看着她须臾,却又看向别处:“家主,你可听到了?县主一早就打着将陆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打算。”
陆怀铭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从暗中走出来,后面跟着陆怀熙。
陆怀铭看向县主,瘫在地上的县主失去了往日高贵冷艳的气质,像一只贪婪的女鬼。
是呀,陆怀熙夫妻二人说得对,他不过是很平庸的男子,似天上月的县主又怎么会瞧得上他?
他不仅很平庸,还很愚蠢,蠢得还不如一头猪。
陆怀铭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县主一眼。
往日里对自己惟命是从的丈夫,如今她出了事,他竟然一句话都不想与她说。
“无能。”县主鄙夷地说了两个字,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我自己走。”
她高昂着头颅,从众人身边走过。
她王高月,便是死,也要死得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