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站在一艘十几丈之巨的飞船之上,望着从脚下不断掠过的景色,宛如形成了一道绿流,一座座山峰出现在眼前,又很快被甩在了身后。
沐白缓缓的抬起头,向了更远处,可此时他的心情却远没有表面来的平静。
三百人仅仅只是三个月的时间,竟然只剩下了连同他在内六个人。
那三百个人中,有不少沐白是认识的,他们有的人让沐白恨的咬牙切齿,可碍于他们的身份,沐白只能去仰视他们,去羡慕他们。
而有的人,曾经败在了沐白的手中,虽然他们败了,可沐白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还有一些人,曾经让沐白也很是忌惮,也曾给过他极大的压迫感。
可就是这么一群三百人,仅仅因为一道命令,仅仅因为门派的某种须要,仅仅为了养一条虫子,他们都死了,死的只剩下了六个人。
沐白有过很多次面临死亡的威胁,他疯狂过,他挣扎过,他也害怕过,可从来没有一次让他感觉,原来他离死亡是那么的近。
此时的沐白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劫后余生而感觉到高兴,相反,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种恐惧是生死不能自主,那种恐惧是生命的脆弱,仿佛天地之间,有着无数的人,无数的地方,无数的东西都能瞬间要了他的命。
这种恐惧来自于他的无能为力,来自于他对实力的渴望。他内心有多惧,渴望就有多深。
这种渴望,远远超脱了他对重塑人身的渴望,远远超脱了他对人性的渴望,临驾于一切之上。
身边白云掠过,速度带来的激情却无法激荡沐白内心分毫,此时他有的,只是对于前路的未知与茫然。
“筑基,若不能筑成道基,一切皆为蝼蚁。”沐白眼神空洞,仿佛在凝望着空间深处,又仿佛什么也不到,神色很是茫然,嘴里喃喃自语道。
十几丈飞船在少女的操控之下,快速的掠过一处处丛林,一座座山峰,越过湖畔,冲入大海。
惊涛骇浪拍打礁石,孤雁独飞,哀鸣空。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们一连飞行了足足五个多月,终于眼前出现了一座耸立云霄的山峰。
山峰宛如从大海的深处起,直冲云霄,顶天立地,不见根,不见顶。如同是这天地的脊梁,撑着这片天地。
当沐白到这座山峰时,他也是大吃了一惊,如此伟岸的山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简直不能称之为山了,倒像是传说中的不周山,下连大地,上接青天。
而且它笔直如柱,也不似普通的山峰模样。
而更让沐白吃惊的是,当他到这座山峰后,他们朝着山峰足足飞行了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还无法到山峰所在的地方。
仿佛眼线能多远,这座山峰离他们就永远有多远。
当他们到山峰后,又飞行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古怪的地方。
这地方乃是一处海域,可却能明显到,它与来时的大海有着一道分明的界线,这处海域的浪似乎更大,水更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