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黑影,和一声猛烈的撞击。
黑影是我看到的,因为怕,所以闭上眼睛;撞击声是我听到的,因为黑影挡住了陈宸的拳头。
在他要打我的一刻,米兰挡在我身前。
又是血。
落在地上的血穿透了雪层,并且往周围弥漫。
那拳又打在米兰门牙位置,一如之前她的门牙碰在我的脖子上。
那两颗松动的门牙,掉下来了。
11
下课了,午饭的时间到了。
我呆呆的坐在座位上,一动没动。
同位溢超叫我去吃饭,我没回答他,依旧呆呆坐着。
大海,刘建国,肖五三个人在班门口喊我,我回头,摆摆手,示意不去吃饭了。
“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正常,估计假期受刺激了。”刘建国说。于是几个人摇头离开。
我担心着某时刻,会有人叫我去教导处。从陈宸收回拳头到现在,已经过去5个小时。而米兰,被送往医院也5个小时了。
班里的人都离开了,门被最后一个出去的同学带上了。
我仰望天花板,墙角有些潮湿。而窗外,看上去比起床时还要昏暗。
雪已经停止了,可大雾又葳蕤,交织着如刺刀般的风,企图吞并教学楼的墙垣。可狂风和大雾高估了自己。它们要对付的不是几百年前曹操手下的草船。
门在静悄悄中被打开,我回头看,是陈宸。
他拾起卫生角的扫帚,碰在我头上。
我冲他淡淡说:“米兰还在医院。”
“哪个医院?”陈宸带着愤怒。
“济南口腔医院。”我告诉他。
陈宸马上转头欲离开。我在这时候说:“一定是米兰甩的你吧。”
于是,我们俩打了起来。
静悄悄的教学楼空无一人,我俩打得很畅快。
关节痛得舒服。
12
“你等着。”这是陈宸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我们搏斗了20分钟后,终于有人把我们分开,是昨天那个给我一耳光的老师。
执勤老师也在回想为什么这一耳光如此顺手,突然朝我吼:“你就是昨天那个闯女生宿舍的!”又是t m d的一巴掌。
接着往后的一天半时间我都没有机会上课,迎接的是成群结队的批斗,还要请家长,还要商量着记处分。
我爹来学校时不理我,憋着青色的脸。他请校领导吃饭加上送礼,才撤销掉我头上的处分。
我妈因为出差没有来校,她给我来电话,我向她解释了来龙去脉,她给我说:“让你少和这女孩联系,你不听,活该。”
我爹递给教务主任3000块钱,算是撤销处分的代价。这期间,他一句话没有对我说,只是咬牙切齿地盯住我看。
我爹气呼呼上了那辆牛粪牌汽车,没道一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