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烈觉得这么找下去不行,人手太少,只有梁延寿、牛嚣、贺狼儿、温可速四人,网太小,困不住史怀操这条大鱼。
“军中有党项兄弟三十余人,都是从各地流落过来,忠厚可信,不如属下拉拢过来?”贺狼儿这几日吃了几顿饱饭,人精神多了。
“嗢……嗢末……在临泾城中也有二十多人,只、只要一口、饱饭,便、可为兄长效、效力!”温可速支支吾吾道。
嗢末大部分都是被吐蕃化的唐人。
即便是现在,嗢末名义上属于大唐子民,只不过大唐没精力经营河西,归化他们。
而党项从隋朝时便不断内附,太宗朝时行羁糜之策,招谕党项归附,设轨、崌、奉、岩、远等州,以党项豪酋为刺史,将他们纳入大唐怀抱之中。
后又开河曲地为十六州,党项内附者三十万口,成为抵挡吐蕃的屏障。
现在的党项,法理上也是大唐治下之民。
河西、陇右、朔方、夏绥都有不少党项人。
“怎么不早说?”陈玄烈一拍大腿。
若能将这五十人纳入麾下,陈家势力大涨。
至于吃饭问题,可以再想办法。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人弄到手再说,乱世之中,自然是抓住一切机会壮大自己。
恰好军中正在训练乡兵,可以将他们挂在乡兵名录上。
“我等一时没想过来。”贺狼儿摸着后脑勺。
陈玄烈望了他一眼,几人中就他最滑,估摸着不是没想到,而是在观察陈玄烈靠不靠的住。
“你四人先不急着打探消息,先弄人,城中乞丐、流民、盗匪只要不是傻子疯子,都可以拉拢,广立耳目,总会查到史怀操的踪迹,其中一些忠厚朴实、没有家室拖累之人可以引荐给我。”陈玄烈举一反三。
无论今后要干什么,凭自己一人之力肯定不行。
“领命。”四人齐声道。
刚要走,陈玄烈拿出自己这两年多积攒下的五缗钱,“出门办事没钱不行,这些你们都拿去用,不够再说,你们也吃些好的,不可亏待了自己。”
半个多月的相处,也算跟他们混熟了。
都是走投无路之人,虽然长的歪瓜裂枣,但为人忠厚守信,找到这样的人不容易。
“兄长……”四人受尽了苦难,难得有人真心以待。
“既是自家兄弟,就不要见外。”陈玄烈将钱塞进四人手中。
四人没有多说什么,一脸郑重的转身离去。
两天后,四人就弄来十七人,全都不到二十岁,蓬头垢面、面黄肌瘦,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流民和乞丐。
这与之前说的五十余人相差甚远,但宁缺毋滥。
陈玄烈也不废话,直接上了一锅热粥。
尽管是最粗劣的食物,依旧让他们不停的咽口水。
“吃吧。”陈玄烈温声道。
众人一拥而上,也不管烫不烫,直接用双手往最里面捞,抢不到的还在外面干着急,拼命往里面挤。
望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陈玄烈心中一叹,真正的大乱世才刚刚露出峥嵘一角,未及全貌。
到时候只怕一口热粥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