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就在旁边,她不想看见他。
刚进门的司择毅没有发现她装睡,只当她是正常翻身,轻手轻脚过来把被子给她搭上。
还好,还好嫁的是个有点儿人情味的。
这开盲盒一样的婚姻真是刺激。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决赛的事,想着司进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思绪一阵混沌之后,她在朦胧之间看见自己被陈丽和简楼东带着去参加别家的婚宴。
周边是传统的木制建筑,高大的横梁边角上全都挂着一个半人长的大红绸子。
司择毅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坐在对面,觉得奇怪的她扭头问陈丽,低头,突然看见自己也穿着红色长裙。
“这傻孩子,今天你结婚啊!”
陈丽面庞模糊扭曲,说话轻飘飘地,忽远忽近,像乌鸦叫声的嗓音里透着古怪。
她吓得瘫在地上。
看着自己瘫软在地,席面上的人竟然都尖笑起来。
他们在笑什么?
笑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今天结婚?
还是在笑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事?
她不知道。
离奇的声音,古怪的场面,未知的恐惧纠缠在一起,紧紧包裹着她。
她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不明的恐惧紧追不舍,不管她怎么跑都甩不掉,耳里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坐起来,睁眼发现司择毅就坐在床尾看着自己,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带着探究。
噩梦里的人成了身边人,她像是看到了毒蛇一样,身体飞快地往后退。
后背的骨头抵到床头,“咚”一声闷响把她的注意力引到背上。
她伸手去揉自己的背,长呼一口气。
最近精神可能太紧张了,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到了什么?”
摇摇头,掀开被子起床,她披上自己的大衣,忽略了司择毅像包公一样黑的脸。
他倒是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梦。
醒来看见他像是看见了怪物,躲都来不及。
她不说,他也不开口问。
谁让他们俩还只是睡在一张床上的陌生人呢。
下午,司家老宅午睡过后又苏醒过来。
一家人在客厅说了会儿话,司择毅和简茗起身告别。
被自家大哥甩了一耳光的司进悦早先他们一步走了。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你们可得好好珍惜。”
王苹苹苦口婆心的一番忠告,司择毅态度恭敬地听着。
简茗低着头站在他旁边,一副小媳妇模样,看起来也听得很虔诚。
只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回程的路上,车上一片静默,两个人依旧各看各的风景。
简茗压根就不想说话,她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顺利回法国。
结婚的承诺,她兑现了,后面怎么做,陈丽的手再长也管不了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屋,散发着迷人光彩的水晶灯下,两个人被刘妈叫住。
“少爷,少夫人,要准备晚餐吗?”
“去吧。”
“不用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刘妈楞在了原地,眼神在司择毅和简茗之间来回打量。
司择毅听见简茗的声音,转身看她,略一挑眉,“中午吃水果,晚上不吃,打算辟谷吗?”
自己好像有点反客为主了,她不想吃,不代表他也不吃啊。
“吃,当然要吃,人是铁饭是钢嘛,嘿嘿。”
刘妈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发问,“是不是,饭菜不合您的胃口?”
她感动极了,还是女人懂女人啊!
“还行还行,哈哈!”
打个哈哈把司择毅应付过去,简茗上楼,去了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