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简茗意外早醒。
睁开眼的时候,头顶华丽的吊式水晶灯让立刻清醒。
扭头看见司择毅流畅的下颌线,更是眼前一黑,她怎么睡到主卧来了?
赶紧掀开被子,看见自己还穿着昨天的里衣,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还好昨天睡着了。
探起头来按亮手机,发现才早上五点过。
朝床外侧挪了挪身子,她侧身打算睡个回笼觉,却听见身后的人掀开被子坐起来。
她以为他要去卫生间,于是继续酝酿睡意,却感觉他停在头顶,微弱的光被他挡住。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男人温热的大掌已经贴在她的额头上。
睫毛一颤,朦胧的睡意顿时打破。
他在试她额头的温度?
她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有人像这样温柔地把手放在自己额角上,小心试探。
感受着男人手心不断传来的温暖,说内心没有触动,那是假话。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又在“睡觉”。
就算是演戏给人看,他也完全没必要。
几个呼吸之后,男人的手离开她的前额。
没有盖严实的后背紧接着搭上暖乎乎的被子。
简茗一动也不敢动,她想起昨晚自己好像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想来,应该是他抱她回来的。
他不愿意把那些礼物收回去,不愿意各过各的。
这场婚姻,他要来真的?
两个人的后半辈子真就要这么绑在一起了?
思来想去没个结果,她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她想要的是自由。
如果他答应不限制她的去向、她事业的发展,尝试着接受他,也未尝不可。
想着想着,简茗的意识开始混沌,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过,身侧早就没了司择毅的身影。
伸个懒腰,她不由得感慨:幸好司家没有小说里那些豪门贵族晨昏定省、按时起床的规矩。
不然她得受多少罪?
洗漱之后,她换好衣服准备下楼。
经过大床的时候,目光掠过面前洁白的床上四件套,她突然想起司老太太说他们圆房的事。
如果下次老太太讲给司择毅知道,看司择毅孝顺的样子,自己怕是真的会逃不过。
不如……
既然她想知道,就给她看吧。
简茗去画室,拿起自己裁衣服的剪刀,再剪了几块碎布回到主卧。
把左小臂上的袖子掀上去,她把剪刀挨在一起的两块刀片分开,轻轻在自己的小臂上划了一条。
尖锐的疼痛之后,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鲜红刺眼。
她赶紧掀开宽大的被子,反手让血滴落在床单上。
几滴血花落下,简茗把血滴上方的被子拱起一个包,方便它更快地干涸。
把自己的手臂包好,她把袖子放下来,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下楼的时候,她在楼梯上和上楼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男人把大掌贴在她的额头,静静地看着她。
心虚的她乖乖抬头和他对视,亮亮的杏眼很是勾人。
尽管他站在下面的台阶,在身高一项上,她还是比不过他。
头顶传来男人平静的叮嘱,“吃过早饭,记得喝一碗姜汤。”
“为什么?”简茗眉眼皱成一团,气鼓鼓看他。
男人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说为什么?”
“……知道了。”
挥挥手,她拖拉着拖鞋不服气地走了,老远还听见她拖鞋嗒嗒嗒的响声。
司择毅唇角勾起一声轻笑,往书房去。
下楼到餐厅,她拉开椅子坐下,发现窗外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她当即就坐不住了。
但看着桌上的早饭,要是不吃的话,司择毅说不定能想出什办法治她呢。
现在光是喝姜汤都已经够她喝一壶的了。
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早饭,简茗脚底抹油打算开溜,却被刘妈叫住。
“少奶奶,还有汤没喝呢。”
“刘妈,我能不能不喝啊,你家少爷昨天就已经让我喝过了……”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脸,微微撅起的嘴唇,刘妈很是心疼,不过——
“少奶奶,姜汤喝了对身体没有坏处的。”
“我、我突然想去卫生间,等下再喝吧。”
借口上厕所,她绕到餐厅外面。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回到餐厅坐好,她端起姜汤来,“刘妈,刚刚我好像听见花园那边的佣人在争执着什么。”
“那我去看看,您慢慢喝。”
刘妈上套了。
右眉高兴上挑,看着她的背影,她赶紧站起来,把碗里的姜汤全都倒进了水槽里。
还没忘记把汤碗放回餐桌上。
她兴奋的脚步直冲着院子去。
女人伸手抓了一把雪,捏着玩了一会儿,又把手里不成形的雪球扔出去砸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