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楚璃,被祁若竹在战场捉住,以诛魔的名义关进了暗牢。
但是他知道,所谓的囚禁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祁若竹和奕风,想尽办法也想护着她。
而他偏偏要和他们对着干。
于是他潜心修炼,不断增进修为。
他总想着下一次见面,定要取楚璃的性命,算是报仇雪恨,为民除害。
但是他没想到,他们之间没有下次了。
上一次见面,已成永别。
楚璃死了,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恶魔窟中,尸骨无存。
郁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思绪有几分恍惚,连握剑的手都微微颤抖着。
“死了?死得好啊,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
郁白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心里是畅快多一点,还是痛楚多一点。
他只记得,那一天下雪了。
那天的雪格外地冷,冷到他心里一片荒芜,万物死寂。
后来听说也有一些弟子念及同门之情,想去祭拜楚璃,却发现她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郁白知道之后语气很是刻薄,“死了算是便宜她了,成为孤魂野鬼也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然而第二天,郁白选了一块好地方,立了一个衣冠冢。
他一边填着泥土立碑,一边骂骂咧咧。
大多都是骂她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之类的话。
后来的日子里,郁白隔三差五地来到衣冠冢前,先破口大骂一番,再接上几句冷嘲热讽。
随后便垂眸,坐在衣冠冢前默默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少年借酒消愁,却愁上加愁。
楚璃死了。
明明这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的心还是会疼。
他垂眸,唇边尽是自嘲。
他最后一次来到衣冠冢的时候,带了一瓶仙门中最烈的酒。
半醉半醒之际,他抬眸看了一眼被血色笼罩的天空。
他知道,祁若竹布下的血晶阵已经启动了,很快这世间便会沦为炼狱,无人生还。
他靠在墓碑上,喃喃低语。
“楚璃,你可真是个祸害,死了也不让他安宁。”
“你可知祁若竹为你做了什么,他这是想让全天下的人为你陪葬。”
“祁若竹疯了,你那好师兄也跟着一起疯……”
“最离谱便是……我竟会觉得这样子也好……真的挺好的……”
若血晶珠真的能改写结局,他愿意成为那铸就法阵的万千亡魂之一想。
若真的能重来一世,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至少,下一世……你不要死在我前面。
不然这世间于我而言,该有多无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