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被人背叛过,到快死了才发现,他们的深情不过都是假意,只有你,只有你傅砚辞不是。”
她也害怕,最害怕回忆。
父亲的死,兄嫂的死,程家满门被杀,她绝望地被困住的那两年,每每回忆一便,就会灼烧心肺。
尤其是最后,傅砚辞将破破烂烂的她搂进怀里,狠厉癫狂地说,她死也只能死在他怀里。
如果不是对她太在意,又怎么会亲自领兵踏破西楚国土,将司徒敛斩杀在龙椅。
如果不是在意,怎么会露出那么偏执绝望的眼神。
其实从前种种也可见端倪,她总是能骗到傅砚辞,让他被猫挠,让他在人前出丑,让他输了比赛。
不过都是傅砚辞让着她。
手上握着权柄,生杀予夺,只是虚以为蛇在西楚的人,根本不用回回都上她的当。
甚至若是他愿意,可以早早设计将她除之后快。
但傅砚辞都没有。
“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十五岁的身体里,又惊喜又害怕。”程京妤从他怀里直起身,眼眶很红。
惊喜的是她可以重来一次,害怕的是她无力改变结局。
于是像献祭一样,将自己献给傅砚辞,想让他助力自己。
一开始确实只是借力。
猜测被证实,傅砚辞的脸色不大好看:“所以呢?”
“你害怕吗?”程京妤不安地捏紧衣角:“我可能是做梦,但更像是亲历过曾经的一切。”
傅砚辞不高兴当然是正常的,甚至他不接受也是正常。
“所以当初那些试探和投诚,都是你见过结局后,才决定择主而栖,我就是你择定的?”
程京妤摇头,眼泪随之掉下来:“最初我只是想w为父兄报仇,只有你能办到。”
“但是、但是心悦你是真的。”
她张着手要去拉傅砚辞,握住他的手,却没有换来回握。
程京妤害怕又小心,将自己的手缩进傅砚辞掌心:“是真的。”
经历过才懂,她一定会为傅砚辞心动。
从前只是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逮着傅砚辞过不去。
不明白自己非得找他的麻烦是为什么。
她承认过去的程京妤很糟糕,糟糕透了,但她现在都改了。
她也做好了傅砚辞生气的准备。
生气没关系。
傅砚辞感觉掌心里的手很凉,拼命地往自己的手心里缩。
他动了动唇:“若是我觉得你心机费劲,不怀好意,不接受呢?”
程京妤脸上一片空白:“那我.....”
她看见了傅砚辞脸上的怒气,以为他真的厌恶,因为自己真的很像一个骗子。
顿了顿,她缩回自己的手。
眼泪还在掉,她从来没有这么不得要领地伤心害怕过。
傅砚辞就在一旁冷静地看着。
看她哭,看她搓手。
看她好像因为自己弄砸了一件事而彷徨无措。
说不心疼是假的,她刚刚被刘平的事刺激过,本就情绪不稳。
而且他也曾给了程京妤很多苦头吃。
正想出声去哄,程京妤却如下定决心,抬起通红的双眼看他。
“那就算了。”